砂石无声坠入裂口,旋即消失不见。那道细缝仍在轻微扩张,透明气流如丝线般缠绕四周,所触之物皆化为微尘。
元始缓缓收回手,眉头微皱:“此地不宜久留。”
话音未落,自裂口深处涌出一股银灰色雾气,贴着地面迅速蔓延。雾不浓,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滞重感,仿佛每一缕都承载着某种无形意志。三人下意识后退半步,背靠背形成三角之势。
灵宝手中青萍剑轻颤,剑尖指向雾流来处:“又是个阵?”
道德凝视前方,声音低沉:“不是先前那种迷踪障眼法。这雾……有主。”
“谁?”灵宝冷声问。
无人回应。唯有雾气继续推进,无声无息间已将三人完全笼罩。视野并未被遮蔽,可彼此的身影却在视线中渐渐模糊,像是隔着一层流动的水幕。他们仍能感知到对方存在,但那份熟悉的安全距离已被打破。
元始闭目,神识探出,却发现无法触及同伴。他睁开眼,只见左右空荡,方才并肩而立的两人已然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清玄洞天深处,混沌莲台之上,一道身影静坐不动。他的双眸微启,眼前浮现出三面光幕,映照出三清各自所见之景。
第一幕中,元始立于高台之上,脚下万仙跪拜,香火如海。金册玉牒悬浮空中,写满封神名录。天穹裂开一线,一道金光垂落,化作锁链缠绕其身。耳边响起庄严之声:“顺天承运,代掌权柄,可得永恒。”
元始低头看那锁链,纹路竟是天道符文所铸。他抬手欲挣,锁链却越收越紧。
“你本可为天道辅臣,为何执意追寻虚无混沌?”那声音再度响起。
元始冷笑:“天道若不容异念,便是死局。我修的是道,不是奴契。”
他猛然抬头,目光穿透幻象,直指虚空:“此心不改,纵囚万劫,亦不低头!”
光幕微震,锁链寸寸崩裂。
第二幕里,灵宝站在一座孤峰之巅,狂风卷衣。面前悬浮一柄古剑,通体漆黑,唯有剑脊泛着幽蓝纹路。一股苍凉剑意扑面而来,仿佛跨越无数岁月只为等他一人。
“混沌古剑,斩圣灭道。”一个古老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持之者,可凌驾三清之上,独掌大道真源。代价是——断尽亲缘,绝所有情谊。”
灵宝伸出手,指尖距剑柄仅寸许。
刹那间,他脑中闪过元始破阵时的冷静、道德劝解时的温和。那些争执、联手、生死相托的画面一一浮现。
他忽然收回手,仰天长啸:“吾之道,不在孤峰之巅,而在同行之人肩头!”
啸声震荡山岳,古剑嗡鸣一声,碎成点点星芒,随风散去。
第三幕,道德盘坐于阴阳交汇之地。黑白二气如龙蛇缠绕,撕扯他的神魂。一侧景象辉煌:三清合体,共掌混沌,天地归一,万物俯首。另一侧却是血火冲天,兄弟执兵相向,元始以封神榜镇压灵宝,灵宝挥剑斩断道德袖袍,三人道统彻底分裂。
两股未来之力不断拉扯,几乎要将他撕成两半。
道德闭目,呼吸渐缓。他不再抗拒任何一方,也不偏向其中一极。只是静静坐着,如同深潭映月,不动不摇。
良久,黑白二气开始减缓旋转,最终汇成一道缓缓流转的环,环绕他周身而行。
他睁眼,轻声道:“道非取舍,乃平衡本身。”
幻境无声消散。
洞天之内,清玄望着三面光幕,神色不动。
他对灵宝的选择略感意外。那少年看似桀骜,内心竟存如此赤诚之情义。他对道德的应对则显赞许——此人懂得不争之争,最合混沌包容之意。
唯独元始……虽道心坚定,可那一句“天道若不容异念,便是死局”,暴露了他对秩序仍存执念。他并非真正接纳混沌,而是将混沌视为对抗天道的工具。
清玄指尖轻点虚空,三面光幕随之变换角度,更细致地捕捉三人神情变化。
就在此时,元始所在的幻境突然再生异动。
原本破碎的锁链并未彻底消失,残余金光悄然渗入地面,化作一道隐秘脉络,连接向远方某处。清玄瞳孔微缩,顺着那脉络反推而去——
紫霄宫方向,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探查之力正悄然逼近阵法边缘。
是鸿钧。
清玄嘴角微扬,并未阻拦。他知道,有些窥视注定徒劳。混沌之道本就不在命数之内,哪怕天道执掌者,也无法从轨迹中读出全貌。
他任由那股探查之力潜入阵外,随即轻轻挥手,一层无形波纹扩散而出,将整个迷雾阵包裹其中。鸿钧所能见到的,只会是一团不断扭曲的混沌纹路,永远抓不住核心真相。
而阵中,三清依旧各处幻境,尚未察觉外界波澜。
灵宝刚弃剑而出,眼前场景骤变。雾气重新凝聚,化作一片荒原。远处有一座破败庙宇,门前立着一块残碑,上刻“截教”二
手机支付宝搜索XeavdO831HA即可领取作者发的红包,赶快参与吧!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