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
麯义惨笑一声。
“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不,你并非技不如人。”
苏华摇了摇头。
“你输给的,是这个时代。你的战法,你的兵,已经做到了这个时代步兵的极致。只可惜,时代,是会变的。”
他看着麯义,眼中闪烁着一种后者完全看不懂的光芒,那是一种洞悉了未来,掌控了一切的自信。
“你想不想,让你麾下的‘先登死士’,变得更强?”
麯义猛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苏华。
苏华继续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诱惑力。
“你想不想,让他们有朝一日,能名震天下,成为所有骑兵的噩梦?成为史书之上,一道不可磨灭的传奇?”
名震天下!骑兵噩梦!
这几个字眼,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麯义的心上!这不正是他毕生追求的梦想吗?
他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华缓缓起身,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加入我们。我向你保证,三年之内,我必让你麾下的‘先登死士’,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骑兵克星!”
说着,他俯下身,在麯义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出了一个足以颠覆这个时代战争格局的恐怖设想。
“……到那时,你的敌人,将要在马上,面对来自地面的钢铁风暴。”
轰!
麯义的脑海中,仿佛有无数的烟花,轰然炸开!
苏华所描述的那幅画面,那套匪夷所思、却又在理论上完全可行的战术体系,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沸腾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那张俊秀的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但在此刻的麯义眼中,那微笑,却比魔神还要深不可测!
他眼中的最后一丝傲气,彻底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狂热的崇敬!
“扑通!”
麯义从地上爬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烂的衣甲,随即,对着苏华,行了一个无比恭敬、无比郑重的军中大礼。
“罪将麯义,愿为先生效死!”
他,彻底服了。
他不再奢求活命,他只期待,能亲眼看到,这个年轻人,实现他那足以改变历史的承诺!
……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一个月过去。
雁门关的寒冬,渐渐远去,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春天的气息,已悄然降临。
而苏华心中那根名为“时间”的弦,也越绷越紧。
距离历史上,汉灵帝刘宏驾崩的死期,仅剩下,最后两个月了。
雁门关,城楼之上。
吕布、苏华、张辽、高顺、麯义一行人,正在向雁门关守将郝清辞行。
经过一个多月的整训,吕布麾下的军队,已经彻底掌控了雁门关的防务。
而麯义和他那四百名先登死士,也正式加入了并州军的序列。
“奉先,文优,此去晋阳,路途遥远,万事小心。丁原那厮,心胸狭隘,恐不会善罢甘休。”
郝清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他将继续以雁门守将的身份,留守此地,为吕布看好这片北疆的根据地。
但他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颇为意外的决定...他要将自己年仅十五岁的儿子郝昭,派往吕布的身边,随军听用。
这个决定,无异于将自己全族的性命,都压在了吕布的身上。
这既是对吕布潜力的看好,也是一份沉甸甸的投名状。
一番寒暄过后,郝清对着吕布,郑重地抱拳道。
“将军此去,若有需要,我雁门关上下数千将士,只需将军一声令下,定万死不辞,全力相助!”
这份承诺,分量何其之重!
不等吕布回答,苏华便上前一步,代替他,对郝清还了一礼,微笑道。
“郝将军高义,我等铭记于心。将军也请放心,待我们回去之后,不日,便会派人将朝廷拖欠雁门关将士们,数年来的军饷,尽数补齐!”
此言一出,郝清和他身后的几名军司马,尽皆浑身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拖欠军饷,早已是汉末军队的常态。
他们这些边关士卒,常常是数年都见不到一文钱的饷银。
苏华此言,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吕布要兑现这个承诺,就必须成为并州真正的掌控者,将并州的财权,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
这已经不是暗示,这是明晃晃的宣言!
“末将……替雁门关数千弟兄,谢过将军!谢过先生!”
郝清激动地再次行礼,声音都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