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夜色如墨,却被霓虹灯切割得支离破碎。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水、油炸食物和垃圾腐败的混合气味,构成了这片法外之地独有的呼吸。
靓坤的死,非但没有带来片刻的安宁,反而像是在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他留下的权力真空,瞬间被三个最凶悍的头马——“丧狗”、“肥尸”、“傻标”撕扯争抢。
他们各自竖起大旗,将整个旺角搅成了一锅沸腾的烂粥,街头火并,强收保护费,怨声载道。
在他们看来,陈正华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过江龙,根基未稳,正是他们趁火打劫,壮大自身的绝佳时机。
可惜,他们对即将降临的恐怖,一无所知。
陈正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循任何所谓的江湖道义。
那套老掉牙的规矩,在他眼中,只是弱者用来苟延残喘的遮羞布。
立下军令状的第二天,晨光熹微。
陈正华没有召集一兵一卒,甚至没有穿上任何能彰显身份的西装。
他就穿着最简单的休闲服,身后跟着两道身影,踏入了旺角的地界。
左边一人,面容儒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步履从容,仿佛是来大学讲课的教授。
右边一人,眼神冰冷,面无表情,每一步都踏在固定的距离上,身上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绝气息。
三人的组合,在龙蛇混杂的旺角街头,显得格格不入。
第一站,肥尸的“发财麻将馆”。
馆内烟雾缭绕,上百个赤膊纹身的壮汉正吆五喝六,搓着麻将,空气中满是汗臭和烟草的呛人味道。
当陈正华三人走进大门时,喧嚣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上。
一个满脸横肉,肚子大得快要撑破衬衫的胖子,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他就是肥尸。
他轻蔑地打量着陈正华,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两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人,发出了猪一样的嗤笑。
“陈正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肥尸抓起桌上的一个茶壶,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你以为旺角是什么地方?带这两个老东西就想来扫我的场子?”
“给我砍死他们!”
一声令下,上百名混混瞬间红了眼,抄起藏在桌下的开山刀、水管,如同一道污浊的浪潮,汹涌而上。
刀光晃眼,杀气扑面。
陈正华身后的儒雅男人——叶问,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老板,交给我。”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陈正华轻轻点头。
叶问的身形动了。
他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是向前一踏,便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轻飘飘地融入了那片刀光剑影之中。
咏春,听桥。
他的手臂与第一个冲上来的混混的刀锋轻轻一搭,对方用尽全力的劈砍,瞬间被卸去了所有力道。
紧接着,寸劲勃发。
叶问的拳头,短促而迅猛地击出。
“咔!”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那名混混的腕关节瞬间被击碎,开山刀脱手飞出。
叶问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以一人为轴,在人群中穿梭。
他不杀人。
他的每一次出手,目标都极其明确——手腕、脚踝、膝盖、手肘。
人体的所有关节,以及让人瞬间失去力气的麻筋,在他的攻击下,脆弱得如同饼干。
只听见场中响起了一片“噼里啪啦”的密集爆响,那不是兵器碰撞的声音,而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惨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不到一分钟。
仅仅一分钟。
上百名气势汹汹的打手,已经全部躺在地上,抱着自己变形的关节,痛苦地哀嚎、翻滚,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麻将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叶问理了理自己的长衫,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缓步走到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太师椅上的肥尸面前。
肥尸浑身抖如筛糠,裤裆处传来一阵恶臭。
叶问的双手,在他的四肢关节处,轻描淡写地拂过。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四声脆响,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肥尸的双手双脚,立刻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软绵绵地耷拉了下去。
叶问收手,退回陈正华身后,声音依旧温和。
“废你四肢,留你一命。”
第二站,丧狗盘踞的地下黑拳市场。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