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打墙?老子偏要走直线

破庙的残烛在风里打了个旋儿,火星子溅到林玄策僧袍的下摆,他却像没知觉似的。

识海里那团暖光正裹着“执念溯源”的新功能,赵五爷临死前那句“鬼婚将至”像根烧红的针,一下下扎着他的太阳穴。

“嗡——”

模拟器突然震颤,林玄策睫毛猛地一跳。

他闭紧双眼,灵力顺着经脉往识海涌去——这是第一次用新功能,他得小心。

血色。

首先漫上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红。

褪色的喜服拖在泥里,金线锈的鸳鸯被腐水泡得发烂;再近些,轿杆是白骨拼的,轿帘掀开一角,里面端坐着具只剩半边脸皮的女尸,嘴角还沾着入殓时的糯米。

唢呐声忽近忽远,调子像被人掐着脖子唱,他听见有人在哭:“郎啊,你怎么才来......”

林玄策额角渗出冷汗。

幻象里的画面走马灯似的转,他想抓住点什么,可那些影子总在指尖散开。

直到最后一缕红雾消散,识海里的机械音才响起:“溯源失败,目标干扰太强。”

“玄策!”

急促的脚步声撞破庙门,林玄策猛地睁眼,正看见叶灵犀跌进来,怀里那只黑乌鸦羽毛炸成团,爪子死死抠着她衣襟。

她鬓角的碎发沾着冷汗,眼睛亮得吓人:“地下......在哭婚!”

“慢慢说。”林玄策翻身站起,禅杖在掌心转了半圈又稳稳按住。

叶灵犀喘得厉害,怀里的乌鸦突然扑棱着翅膀,用喙去啄她手腕上的银镯——那是她奶奶留下的,能镇点阴邪。

“我去井边打水,”她攥住乌鸦爪子,声音发颤,“井里有声音。

不是水响,是......是女人在唱喜歌。

我把耳朵贴在井沿,听见好多好多新娘子在说’等郎君‘,她们的手从井底往上抓,指甲刮着井壁......“她掀开衣袖,小臂上三道青红抓痕,”乌鸦也看见的,对不对?“

乌鸦歪着脑袋,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呱呱”。

林玄策盯着那三道抓痕,喉结动了动——赵五爷的话不是疯话,鬼婚的线,真的在青石镇地下牵着。

“慧觉!阿芸!”他扬声喊了一嗓子。

后殿传来窸窣响动,小沙弥慧觉顶着一头乱发跑出来,怀里还抱着半块冷掉的炊饼。

阿芸跟在他身后,手里攥着块泛黄的牛皮地图残片,指节发白:“我......我翻出了阿爹的旧物,他说过这是商队走荒道时画的。”

林玄策接过残片,指尖刚碰上皮面,识海里的模拟器就轻轻一震。

残片边缘浸着暗褐色的痕迹,他凑近些闻,有股腐叶混着血锈的味道——是阴气渗进去的。

“三岔口、双槐井、铃断路。”他念出残片上的字,目光扫过慧觉和阿芸,“这不是普通的鬼打墙。

有人用亡魂画了个圈,把活人当祭品圈养。

你们看。“他用禅杖尖在地上划了个圈,”每次走荒道的人迷路,其实是踏进了这个圈,怨气越积越厚,圈就越牢。“

慧觉啃炊饼的动作停了:“那要怎么破?”

“清外围邪祟。”林玄策把残片还给阿芸,“今夜我进荒道,慧觉沿途插香布符,标记真实方位;灵犀带乌鸦守镇口,看风向变没变。”他转头看向叶灵犀,“要是风向突然倒着吹,立刻学三声鸦叫。”

叶灵犀咬着嘴唇点头,把乌鸦塞进他怀里:“它能闻见阴气重的地方。”

荒道的夜比破庙冷得多。

林玄策踩着露水往前走,怀里的乌鸦缩成团,偶尔发出低低的“咕噜”。

走了两里地,月光突然暗下来,像被谁蒙了层灰布。

他回头看,刚才经过的老槐树还在身后——可他明明已经走了三里。

“来了。”他摸出颗佛珠攥在手心。

第三次折返时,他蹲下来摸地面。

枯井的位置比第一次偏右七步,泥土里混着股若有若无的铜锈味——是腐铃的气息。

他靠在老槐树上,闭目开启模拟器。

灵力如细流般涌进识海,15分钟的模拟时间在眼前展开。

第一幕:他直着往雾里闯。

黑雾像活了似的缠上脖子,勒得他眼珠暴突,最后窒息在原地。

第二幕:他绕着枯井走。

脚刚沾地,泥沼突然冒出来,把他整个人往下拖,直到没顶。

第三幕到第八幕,他试过撞树、扔符、念金刚经,每次都在不同位置暴毙。

直到第九次模拟,他盯着井里的影子,突然把佛珠掷了出去——

“叮!”

铜铃的脆响震得黑雾猛地一颤,那些缠人的绳索“唰”地缩回去,露出井底石龛里那口锈铜铃,被三缕黑发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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