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骑士留下的深蓝色结晶还在散发着冰冷的能量，但比利此刻完全无心汲取。
那片边缘烧焦的黑色布料，像一块冰冷的炭火，灼烧着他的掌心，更灼烧着他的神经。
工坊里死寂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炉火偶尔爆裂的噼啪声。
与骑士对峙时强行超载运转的“意识熔炉”仍在发出痛苦的嗡鸣，二十四个人格如同被强行塞回狭小巢穴的兽群。
在意识的深渊里喘息、低嚎，尤其是主导谈判的亚瑟和负责锻造的马丁，几乎陷入了沉寂。
太阳穴像是被两根冰冷的锥子反复凿击，每一次心跳都加剧着这种撕裂般的痛楚。
他强撑着，用颤抖的手指反复摩挲着那片布料。材质非布非革，触手是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滑腻冰凉，仿佛触摸的是某种活物的冰冷外皮。
他尝试用匕首边缘切割，却只能留下淡淡白痕。扔进将熄的炉火，它甚至没有变黑，只是周围的火焰仿佛畏惧般避让开来。
这绝不是寻常之物。
“纯粹的‘虚无’……吞噬一切存在的质感。”演说家亚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但分析依旧冷静。
“那个观察者……‘虚无教团’……看来我们已经被打上了标记。”
是骑士无意间带来的，还是对方刻意留下的挑衅？无论是哪种，都意味着巨大的危险。
危机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让他无法安心恢复。
他拿起一颗无头骑士留下的深蓝色恐惧结晶，握在手心。
精纯而冰冷的能量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干涸的河床，确实极大地缓解了精神上的撕裂感，人格们的躁动稍稍平息。
但这“熔炉”的彻底平复，需要时间。
而寂静岭，最吝啬的就是时间。
就在这时，孩童丹尼的敏感性首先从疲惫中挣扎着苏醒。
“比利……外面……”丹尼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
“好多……好多眼睛……在看着我们……好饿……他们好饿……”
比利的脊背瞬间僵直。他悄无声息地挪到工坊墙壁的裂缝处，小心翼翼地向外窥视。
灰白的浓雾依旧是主角，但今天，雾中多了些别的东西。
不是之前那种单一而强大的压迫感，而是零碎的、飘忽的、充满恶意的“视线”。偶尔，在雾气翻涌的间隙，他能瞥见一闪而逝的人影！
不是扭曲的怪物，是活生生的人形！大约四五个，穿着用各种破布、皮革甚至金属片胡乱拼凑的衣物，浑身脏污，脸上、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伤疤和某种溃烂的痕迹。
他们的眼神，是比利从未在人类眼中见过的——一种长期在绝望和死亡线上挣扎后形成的、混合着贪婪、残忍和彻底麻木的狠戾。
他们像幽灵一样在雾中穿梭，行动间有着一种长期配合形成的默契，始终保持着对工坊的包围态势。
鬣狗。
杀手凯文的人格即使处于半恢复状态，也立刻给出了最精准的判断。
他的意识像一块冰冷的磨刀石，开始缓缓转动，散发出凛冽的寒意。“一群以掠夺弱者为生的渣滓。
工坊近期的‘客人’太显眼了，他们闻着味来了。”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划到下巴的狰狞疤痕的壮汉，肌肉贲张，手里拎着一把用钢筋磨尖制成的长矛。
眼神如同打量猎物般扫视着工坊，毫不掩饰其中的凶光。
避不开了。比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惧无用，唯有死战。
“马丁！”他在意识中呼唤。
工匠马丁回应微弱，但工匠的本能让他立刻行动起来。
比利（在马丁影响下）的手再次变得稳定，他迅速搜集工坊内一切可用的材料——废弃的铁条、断裂的木板、甚至几个空罐头盒。
加固门窗是徒劳的，但可以设置障碍和警报。他用铁条卡死门轴，用木板斜撑住门板后方，在几个关键入口和窗口悬挂了用细线和空罐组成的简易警报器。
动作飞快，效率惊人。
“亚瑟，策略。”
亚瑟的声音带着虚弱，但条理清晰：“敌众我寡，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利用工坊内部复杂环境，分割他们。凯文，你的任务是闪电突袭，击杀或重创最先进入者，打击其士气。
目标是让他们知难而退，或者……尽可能减少他们的数量。
丹尼，保持感知，预警危险。”
比利将“哀恸之刃”插在后腰最顺手的位置，那把改造过的信号枪也检查完毕，放在工作台下方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尽可能多地吸收蓝色结晶的能量，恢复体力，安抚躁动的人格，尤其是即将担当主力的凯文。
外面的鬣狗们似乎失去了耐心。
手机支付宝搜索wNR1x8Y317Q即可领取作者发的红包，赶快参与吧！
淘宝1111超级红包，复制淘口令￥ HU108 xqTHf0mcK2N￥ https://m.tb.cn/h.SSdhzY5，打开手机淘宝即可领取。
若淘口令失效，请点击此处链接领取
京东1111超级红包，复制京口令￥C4tPSALwx2Yfbp5V￥，打开手机京东即可领取。
若京口令失效，请点击此处链接领取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