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贵妃轻轻抬手,一道雪白的手臂忽然伸到小桃眼前。
纤细的手腕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肌肤宛如白玉雕琢,细腻无瑕。
小桃心头一紧,连忙抬眼望去,却见贵妃已经轻轻挽起右侧的广袖。
宽大的绯色织金广袖被她优雅地收拢,露出内衬素白的亵衣袖口。
亵衣贴合手臂,将那截原本被衣袖遮掩的肌肤显露出来。
就在素白亵衣与肌肤交界处,一抹灰暗的异变悄然浮现。
那灰色宛如墨迹晕染在宣纸上,边缘模糊,层次分明。
烛光映照下,异变的纹路若隐若现,仿佛水墨画中流动的笔触,又像是暮色里最后一缕残阳。
她的动作从容而优雅,仿佛只是随意展示一件精美的织物。
贵妃神色平静,目光温和,像是在安抚小桃的不安,
也像是在向她证明,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她是这座宫殿的主人,面对异变毫无惧色,反而以坦然的姿态引导下人安定心神。
贵妃轻声道:“不用害怕。”
她的语气柔和而坚定,仿佛这异变不过是衣袖上的一抹新色。
小桃怔怔地望着,心头泛起莫名的惶恐与疑惑,却又被贵妃的温柔气度所安抚,
不敢发问,只能屏息凝视。
那件绯色织金软纱宫装是今夏新制的,金线织就的凤凰尾羽纹路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唐代宽袍大袖制式,外层广袖宽达三尺,内衬却是一层贴合手臂的素白绢制亵衣。
伴随着贵妃挽起的广袖,从手腕之处贴身穿戴的亵衣袖口,露出的一截原本被衣袖包裹的肌肤。
灰暗的异变沿着亵衣袖口蔓延,在烛光下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那些颜色像是被墨汁浸染的宣纸,边缘如水墨般晕染开,又像是暮色中最后一缕残阳。
异变从手腕处开始,像是被墨汁浸染的宣纸,灰暗的色泽沿着经络缓缓蔓延。
那些颜色并非死板的一片,而是有着微妙的层次,深浅交错如同精心渲染的笔触。
在烛光映照下,能看见皮肤下隐约浮动的暗纹,
像是某种古老符咒,又像是河床上干涸的裂痕。
最边缘的地方呈现出半透明的淡青色,与正常肌肤交融处若即若离,仿佛晨雾笼罩的山林。
那些灰暗并非静止不动,而是极其缓慢地向手臂上方扩散,每次心跳似乎都能看见细微的推进。
在宽大的绯色织金广袖映衬下,亵衣的素白更显清冷。
宽大袖幅上还暗绣银丝流云纹,行走间如流水般自然垂落。
你看,
贵妃的声音依旧温柔,指尖轻轻叩了叩那片异变的皮肤,
玉石相击般的清脆声响让小桃心头一颤。
它像不像一朵正在绽放的夜昙?
只是开得慢了些。
烛火摇曳,映得她身上的绯色宫装愈发艳丽。
她动作优雅地将手臂收回,将广袖重新整理好。
绯色织金软纱随着动作轻轻摆动,掩去了内衬亵衣和那片诡异的灰暗。
她的指尖轻抚过裙裾,金色暗纹在烛光下隐隐浮现,映衬着她从容的神态。
这件衣裳是当年圣上亲赐的。
她望着纱衣下若隐若现的异变,神色平静,
我觉得它配得上这身华服,即使
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即使它现在不太完美。
你发现了吗?
或许到了这个时候,它其实不疼也不痒,就像一场缓慢的沉睡。
她将手臂轻轻放在灯罩旁,烛光透过半透明的纱罩,在灰暗的皮肤上投下暖黄的光晕,
有时候我觉得,它倒像是提醒我还活着的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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