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说,只有纯血才配驾驭这样的扫帚。”德拉科斜睨着亚瑟,“你这种被麻瓜收养的废物,连骑扫帚姿势都得看说明书吧?”
笑声四起。
亚瑟静静走向自己的训练扫帚,拍去灰尘,翻身而上。
没有争辩,也没有怒意,只有一股沉静的力量自他身上升起。
起飞后,他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随即展开一组蛇形回旋——角度精准,节奏流畅,完全是教科书级别的控速技巧。
紧接着一个急降悬停,扫帚前端几乎贴地三寸,落叶都被气流卷起又轻轻放下。
全场鸦雀无声。
他缓缓降落,靴底轻触草地,目光落在德拉科脸上,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你飞得像被加隆拴住脖子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华丽,但不自由。”
四周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
布雷斯·扎比尼站在人群边缘,原本惯有的玩世不恭神情褪去几分,而一向沉默寡言的西奥多·诺特,则默默掏出笔记本,快速记下了亚瑟最后那个悬停时的倾斜角度与风速估算。
夜幕再度降临。
亚瑟回到休息室附近时,发现走廊角落的烛火微微晃动——费尔奇的身影正悄然穿行于阴影之间,他的猫洛丽丝夫人竖耳匍匐,如同猎食前的幽灵。
他不动声色地退入暗处,看着管理员弯腰捡起一张半藏在地毯褶皱里的羊皮纸。
纸上墨迹清晰,写着一行字:
“当族谱开始腐烂,所谓的纯血,不过是坟墓里爬出来的执念。”
费尔奇脸色骤变,攥紧纸张的手青筋暴起。
夜风穿廊,冷得像浸过黑湖的水。
费尔奇的脚步声在石墙上撞出回响,皮靴踏在地砖上的节奏带着压抑的怒意。
他一手攥着那张传单,指节发白,另一手提着一盏摇晃的油灯,灯光在他凹陷的眼窝里投下跳动的阴影。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外的蛇形门环刚合拢,他就已如猎犬般扑至壁炉边,掀开地毯、翻检座椅缝隙,甚至用魔杖撬开了几块松动的石砖。
“煽动……诽谤……败坏纯血名誉!”他咬牙切齿地低语,目光扫过围坐的学生们,“谁干的,自己站出来!不然今晚谁都别想睡觉!”
潘西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掐住裙角。
她确实在昨晚烧过一张写满抱怨的草稿——是她母亲来信责骂她在学院表现平庸,她一时愤懑才写下几句牢骚。
可她万万没想到,竟会有人将类似内容制成正式传单,直指马尔福一系所推崇的“血统纯洁”为坟墓执念。
人群寂静无声,目光却悄然流转。
有人看向亚瑟,期待他被揪出;也有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事态走向。
就在费尔奇即将下令彻查个人行李时,角落里传来一个清冷而平稳的声音:
“我看见潘西·帕金森昨晚在壁炉前烧纸。”
所有人猛地转头。
米里森·布斯托坐在最阴暗的一隅,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魔法药剂与药理溯源》,连头都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