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校服……是他们学校的，但已经湿透了，紧贴在对方身上，身材还是不错的。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向上移，透过湿漉漉的长发，终于看到了半张脸。
那不是活人的脸。左脸大面积腐烂，左眼掉在眼眶外，正“望”向他的方向。
嘀嗒…嘀嗒…
这压抑的嘀嗒声，是她身上的血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你在……叫我……我好冷…要抱抱…”
那东西的嘴巴都被腐烂到耳根了，还发出了温柔的声音。
“不！我没有！你别过来！我的心比你还冷！连全身都是哇凉哇凉的！”云文倾吓得魂飞魄散。
“冷…更要抱抱…”那具身材不错的女尸得到了回应，开始向前移动，不是走，而是一种关节扭曲的拖行。每挪动一步，都伴随着嘀嗒声，她的左大腿被一根钢筋穿透了，血正是从那钢筋上滴下来。
随着它的靠近，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强烈到让云文倾的胃部痉挛，干呕起来。
距离在慢慢缩短，六米……五米……
她的双手张开着，有没有恶意不知道，但云文倾感觉到她好像真的需要抱抱。
云文倾的后背死死靠在墙壁上，力气还没恢复，腿软无力，就像那个事做多了，能扶着墙走就不错了。
嘀嗒…嘀嗒…四米。三米。
腐烂的左脸肌肉牵动着，形成一个无法形容的微笑，掉出眼眶的眼球晃动着，焦点始终落在他身上。
“认命吧！她好像没有恶意！就是想要个温暖的拥抱！”绝望中，这个念头闪过。他甚至闭上眼睛，拼命幻想那不错的身材原本该有的模样，给自己找点荒唐的勇气。“那丰满的发育，那原本白花花又滴血的腿，这学姐……生前说不定还挺好看……”
“不！疯书！你他妈的在哪儿！这肯定是你搞的鬼！”云文倾猛地清醒，想到了《何为魔，何为正》里独孤逸抱着苗小茹吸血的情节，疯书用恋人相拥般亲吻去描写那种残酷。眼前这索求的拥抱，透着一股异地恋奔现似的扭曲温情。
“对了，书里写过怎么对付这种东西！”他拼命回忆。那段描写说，这种行动缓慢的东西，跑就行了。要是想解决，就先废掉行动能力，直到彻底失去威胁。
“活着的我都不一定怕，还怕你个死的？”这么一想，胆气莫名壮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女尸方向梗着脖子喊了一句：“学姐，待会儿我不跑，你也别喊救命！”
可勇气这玩意儿来得快，去得更快。话刚出口，再看清那腐烂的尊荣，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妈的，怎么下得了口啊！”
理论终究干不过现实。在硬刚和逃命之间，他身体做出了最诚实的选择，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壁就开始小跑。
体力没恢复多少，但速度总归比那拖行的东西快几分。他压根不敢回头，书里说第一步要克服恐惧，可他根本做不到。
克服有那么容易？刚才那话纯属嘴硬，给自己壮胆，幻想着能把学姐吓退。
典型的人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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