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林辰的手机就被一个陌生号码轰炸了。

他划开屏幕，还没来得及喂一声，听筒里就炸出个蛮横的声音：「林辰是吧？我是星耀唱片副总张涛。上午十点，鼎盛大厦28楼，带上你的身份证，给你半小时考虑，不来后果自负。」

电话「啪」地挂了，忙音像根针，扎得林辰太阳穴突突直跳。

星耀唱片。

流量联盟的三大支柱之一，手里握着半壁江山的资源，从平台推荐位到卫视晚会，几乎能决定一个歌手的生死。而张涛，更是圈内出了名的「资本屠夫」，去年有个新人歌手拒绝签独家，被他联手几家平台封了半年，最后只能退圈卖保险。

他们找自己干什么？

林辰捏着手机，指尖发凉。他点开音乐平台，《东风破》的民间上传版本还在被限流，但昨晚那波「宠乐多解约」的热度，让越来越多人知道了这首歌。某音乐论坛上，已经有人扒出他之前在小酒吧唱国风的视频，评论区吵成一片：

「这哥们儿有东西啊，戏腔比某些流量歌手的假唱强多了！」

「小心被星耀盯上，他们最见不得有人不按规矩来。」

「资本要动手了吧？毕竟打了赵宇的脸，等于打了联盟的脸。」

林辰深吸一口气。躲是躲不过的。他换了件干净的T恤，把那张被踩脏的《东风破》乐谱折好塞进兜里——这是他唯一的「武器」。

鼎盛大厦像头钢铁巨兽，盘踞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28楼的星耀唱片前台，装修得比五星级酒店还奢华，水晶灯折射出冰冷的光。

「林辰先生？张总在里面等您。」秘书引着他穿过走廊，两边的玻璃墙上，全是联盟力捧的明星海报，赵宇那张银灰色头发的脸，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张涛的办公室更大，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天际线。男人穿着定制西装，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个玉扳指，抬头瞥了林辰一眼，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坐。」张涛指了指对面的矮凳，语气像在召唤一只宠物。

林辰没动，就那么站着：「张总找我，有什么事？」

张涛嗤笑一声，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扔在茶几上，发出「啪」的脆响。

「解约协议。」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签了它，承诺这辈子不再创作、演唱任何国风歌曲，包括但不限于戏腔、民乐改编这类。」

林辰拿起协议，扫了几眼。条款苛刻得离谱，甚至要求他公开声明「国风音乐缺乏艺术价值，自愿放弃相关创作」。

「然后呢？」林辰放下协议，语气平静。

「然后？」张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支票，笔走龙蛇地填了个数，推到林辰面前，「五十万。够你在城中村买套小房子，或者躺平混三年。」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当然，你也可以不签。」

林辰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不签的话，」张涛的声音像淬了毒，「从今天起，没有任何平台会给你上架歌曲，没有任何演出场所敢接你——我们已经跟全市的livehouse打过招呼了，谁敢让你上台，第二天就会收到消防和税务的联合检查。」

「你的那些粉丝？」他指了指手机，「我们随便买几个营销号，就能让他们相信你『抄袭』『碰瓷』『私生活混乱』。到时候，别说唱歌，你找个送外卖的工作，都可能被网友扒出来骂。」

「还有你家里人……」

「够了。」林辰猛地打断他，拳头攥得发白，「张总，不用绕圈子了。你们怕的，不是我林辰，是《东风破》，是那些你们看不起的国风，对吗？」

张涛脸上的笑容淡了，眼神变得阴鸷：「年轻人，别太天真。音乐圈不是靠嗓子好就能混的。国风？那玩意儿早就该进博物馆了！资本要什么，市场就该有什么，这是规矩。」

他站起身，走到林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玉扳指在指尖转得飞快：「我给你机会，是看你有点小聪明，不想把事情做绝。五十万，买你闭嘴，很划算。」

林辰看着他，突然笑了。他从兜里掏出那张被踩脏的《东风破》乐谱，摊开在张涛面前——王海的鞋印还清晰可见。

「张总，你看这乐谱脏了，」林辰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但它写的东西，干净。不像某些钱，看着光鲜，内里全是烂泥。」

他把支票推了回去，正好落在张涛那只戴着玉扳指的手边。

「这协议，我不签。」林辰转身就走，「还有，告诉赵宇，也告诉你们流量联盟——国风音乐死不了，只要还有人想听，我就会一直唱下去。」

「站住！」张涛的怒吼在身后炸开，「林辰，你他妈别后悔！」

林辰脚步没停，拉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正好撞见赵宇。

昔日的电音小天王，眼下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