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轻的刁难并未因张晟制作弓箭的小小成功而停止,反而变得更加阴损。他不再克扣明显的配给,却在任务分配上做足了文章。
专挑那些路途最远、地形最复杂、且据传有官军重兵巡逻的区域,派张晟的小队前去哨探。美其名曰“能者多劳”,实则包藏祸心。
张晟心知肚明,这是阳谋。拒绝,便是违抗军令,孙轻有充足的理由惩治他。接受,每一次出哨都可能是通往鬼门关的单程票。他手下这二十余人,经不起几次这样的消耗。
又一次,张晟带着疲惫不堪、人人带伤的小队返回营地。这次他们为了躲避一队精锐的官军骑兵,在泥泞的山谷里潜伏了整整一天一夜,饥寒交迫,差点没能回来。队伍里又添了两个扭伤脚踝的伤员,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孙轻照例在营地“迎接”,皮笑肉不笑地听着王胡子夸张的“险情”汇报,目光扫过张晟等人狼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张兄弟辛苦了。”孙轻假惺惺地道,“看来这北面的官军是越来越猖獗了。这样吧,明日你们休整一天,后日,再去东面的老鸦岭看看。听说那边最近也不太平,有大队人马活动的迹象。”
老鸦岭!那是于毒地盘边缘的一处险地,山高林密,毒虫猛兽出没,更是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流寇土匪横行。去那里哨探,危险程度比北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老七等人闻言,脸上顿时没了血色。狗儿紧紧攥着衣角,嘴唇咬得发白。
张晟没有立刻回答。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孙轻,又越过他,仿佛望向黑山主峰的方向。这几日,他暗中观察,结合之前打探到的信息,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孙轻如此急切地想要消耗甚至除掉他,恐怕不仅仅是因为排外,更可能与他无意中窥见的某些东西有关——比如,那条隐秘的粮道。
他需要破局。硬抗是死路,必须借势。
“孙头领,”张晟开口,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异常清晰,“弟兄们连日奔波,伤亡颇重,器械也多破损。老鸦岭地势险要,非精悍之士难以深入查探。以我等目前的状态前去,恐难当重任,若打草惊蛇,误了大头领的大事,反为不美。”
他先示弱,点明困难,将“误事”的责任抬出来。
孙轻眉头一皱,刚要反驳。
张晟却不给他机会,继续说道:“属下日前巡哨至北麓,靠近眭固将军防区时,曾见异常。似有非我黑山的人马车辆痕迹,往来隐秘。属下怀疑,是否有外部势力,在我黑山边界有所图谋?此事关乎黑山安危,属下本欲详细查探后再行禀报,奈何连日任务紧迫,无暇分身……”
他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半真半假的重磅消息。他没有直接说出粮道的具体发现,而是用“异常痕迹”、“外部势力”这种模糊却足够引起警惕的词语,将矛头引向了黑山外部,甚至隐隐指向了与其他头领地盘的接壤处。
果然,孙轻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眼神闪烁,死死盯着张晟,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这番话的真伪和深意。东面的于毒,北面的眭固,都与张燕关系微妙,任何边界上的风吹草动都极其敏感。张晟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此事,由不得孙轻不重视。
“你……此言当真?”孙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属下不敢妄言。”张晟低下头,语气恭敬,“只是觉得蹊跷,为防万一,觉得应当向头领禀报。或许……或许是大头领另有安排,亦未可知。”他最后一句,更是留足了余地,既点出了风险,又不敢确定,将判断的权力交还给孙轻,避免了自己“妄议”的嫌疑。
孙轻沉默了。他背着手,在原地踱了几步。张晟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如果张晟说的是真的,那意味着边界可能出了问题,这事可大可小。如果张晟是瞎编的,那这小子心机更深,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视线,逃避任务。
但无论是哪种,孙轻都不敢掉以轻心。万一真有什么纰漏,而他因为私怨压下了消息,后果他承担不起。张燕对手下大将的猜忌和惩罚,他是见识过的。
“……嗯,你观察得很仔细。”孙轻终于停下脚步,语气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赞许,“此事确实需要重视。这样吧,老鸦岭那边,我另派一队经验丰富的弟兄去。你们小队,近期就先负责营地附近的警戒和休整,尽快恢复体力,修缮器械。至于你刚才说的情况……”他沉吟了一下,“我会亲自向上面反映。你把你看到的详细情况,写个条陈给我。”
“是!多谢头领体恤!”张晟躬身应道,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一关,暂时算是过去了。
孙轻摆摆手,没再多说,转身匆匆回了自己的帐篷,显然是要去消化张晟带来的这个“消息”。
看着孙轻离去的背影,赵老七等人长长舒了口气,看向张晟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和感激。他们虽然不明白小帅具体说了什么,但显然是用一番话化解了眼前的死局。
张晟却没有丝毫轻松。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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