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把夫人宠上天

回音在群山万壑间激荡,久久不息。每一声,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姜如愿的心上,将她过去所受的所有屈辱、不甘、怨恨,砸得粉碎。

她垂眸,看着自己被谢无咎紧紧牵着的手。

他依旧不懂。

他只觉得这些人太吵了,吵到了他的夫人。他微微蹙眉,看向那些跪着的人,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悦。

可就是这丝不悦,让为首的云鹤子等人,心头狂跳,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祖师不高兴了?

是因为他们声音太大,惊扰了师祖奶奶吗?

一时间,全场再次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刻意压制了下去。

姜如愿能感觉到,无数道或好奇、或敬畏、或探究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她没有动。

直到那声浪的余音彻底消散在风雪里,她才牵着谢无咎,一步一步,走下金梯。

她走得很稳。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那些曾经轻视她、嘲讽她的人心上。

她停在云鹤子面前。

这位在整个灵域都跺一跺脚,能让山河震动的大人物,此刻依旧保持着跪伏的姿态,连头都不敢抬。

“起来吧。”

姜如愿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道命令,仿佛天道纶音。

云鹤子如蒙大赦,恭敬地应了声“是”,这才敢带着众长老和弟子缓缓起身。但依旧躬着身,不敢直视。

姜如愿的目光,落在了广场尽头,那座巍峨古朴的宫殿上。

“轰隆隆——”

仿佛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归来,那座尘封了整整一百年、被无数禁制层层封锁的祖师殿,沉重的大门,竟在无人推动的情况下,缓缓向两侧打开。

一股苍茫古老的气息,从殿内倾泻而出。

随着大门的敞开,殿内一盏接一盏的万年长明灯,自行亮起。昏暗的殿宇,瞬间被温暖的金色光芒所笼罩。

殿宇极高、极广。

正中央的墙壁上,高悬着一幅巨大的空白画卷。

云鹤子跟在姜如愿身后半步的距离,恭敬地解释道:“回禀师祖奶奶,此乃祖师金身法相之位。祖师失踪百年,画像隐去,如今祖师归位,只需祖师一滴心头血,法相便可重现。”

姜如愿的视线,从那空白画卷上移开,落在了画卷的正下方。

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摆好了一张极为奢华的紫金软榻。

榻上铺着厚厚的鸾凤和鸣锦垫,旁边的小几上,甚至已经备好了冒着热气的灵茶与几碟精致的糕点。

那位置,正对着大殿门口,俯瞰着殿外的一切。

那是整个玄霄剑宗,除了祖师法相之位外,最尊贵的位置。

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姜如愿心中百感交集。

这就是权势的滋味。

不需要她开口,甚至不需要她示意,自会有人将一切都替她安排得妥妥帖帖,并且是以一种最高规格的、不容置喙的方式。

“夫人,坐。”谢无咎拉了拉她的手,指着那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软榻。

他不懂什么尊贵不尊贵,他只觉得,夫人站了这么久,应该累了。

姜如愿顺着他的力道,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软榻的温度是温热的,显然被人用灵力提前暖过。

她一落座,云鹤子立刻再次躬身,身后一名长老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紫檀木托盘上前。

托盘上,放着一本厚重的、由不知名玉石打造的宗门玉册,以及一支笔杆温润、笔尖殷红的朱砂笔。

“师祖奶奶,”云鹤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此乃我玄霄剑宗的祖师谱。按照宗门祖训,祖师道侣之名,需由您亲手写下,方可名正言顺,永镌宗门气运之中。”

他说着,亲自拿起那支朱砂笔,双手奉上。

“一旦落笔,您的名字,将与祖师、与整个玄霄剑宗的气运,彻底绑定。”

这话,既是陈述,也是一种隐晦的提醒。

入了这祖师谱,便生生世世,都是玄霄剑宗的人。

享受无上尊荣,也要承担相应的因果。

殿外,三千弟子屏息凝神。

殿内,七大峰主目光如炬。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姜如愿那只即将接过笔的、纤细白皙的手上。

姜如愿没有立刻去接。

她抬起头,看向身旁。

谢无咎正蹲在她脚边,像一只忠心耿耿的大狗,好奇地拨弄着她披风上垂下的狐裘毛领。他似乎完全没听懂云鹤子在说什么,也没感觉到这凝滞的气氛。

他的世界里,只有她,和她身上柔软的毛领。

看着他纯粹而懵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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