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的手紧紧攥着苏敏的手腕，指腹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久违的急切。这让苏敏想起女儿晓彤小时候发烧，他也是这样攥着自己的手，连夜往医院跑，衬衫后背全被汗浸湿。可这份熟悉的温度，此刻却只让她觉得恍惚——前一秒还在为出轨的证据争执，后一秒他的担忧又显得如此真切，像一团揉皱的纸，勉强展平也留着折痕。
“我以为你不关心这些。”苏敏轻轻抽回手，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蹭了蹭，像是要擦掉什么。她看着茶几上那杯凉透的柠檬水，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杯身往下淌，在玻璃面上积成一小滩水痕，像她没说出口的委屈。
周伟愣了愣，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怎么会不关心？前阵子项目太忙，我总想着等忙完这阵就陪你去医院，没想到你已经复查了。”他起身走到饮水机旁，给苏敏倒了杯温水，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明天我陪你去医院问问医生，穿刺活检要不要提前预约？需不需要找熟人托关系？”
他的忙碌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浇得苏敏心里的怀疑软了几分。她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温热，忽然想起上周三自己从医院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她站在公交站台上给周伟发消息，问他能不能早点回家，他只回了一句“在开会，别打扰”。可现在，他又愿意为了她的病四处托关系，这让她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太多心，还是他的温柔本就带着算计。
“不用找熟人，医生说下周一就能做。”苏敏喝了口温水，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却没抵到心底，“晓彤周末回来，你不是要出差吗？”
提到出差，周伟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坐到苏敏身边，语气放得更软：“出差的事我跟公司说了，让同事替我去。晓彤回来，我得在家陪你们，再说你这情况，我也放心不下。”他伸手想揽苏敏的肩膀，见她没躲开，才轻轻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敏敏，以前是我不好，忽略了你太多。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家三口去旅游，就去你以前想去的云南，好不好？”
云南是苏敏结婚前最想去的地方，那时他们还在出租屋里，她趴在周伟腿上看旅游杂志，说以后要去大理看洱海，去丽江逛古城。周伟当时笑着答应，说等攒够了钱就带她去，可这一等等了十五年，直到她都快忘了这个约定，他却突然提了起来。
苏敏的眼眶有点热，她别过脸看向窗外。夜色已经浓了，楼下的路灯亮着暖黄色的光，偶尔有汽车开过，车灯在窗帘上投下两道转瞬即逝的光带。她想起林岚中午在电话里说的话——“上次在商场看到周伟跟陈曦在一起，他帮陈曦拎着包，还帮她试戴项链”，又想起陈曦在咖啡馆里理直气壮的样子，心里的怀疑又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周伟，”苏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定，“陈曦说你们在一起快半年了，你怎么解释？”
周伟的身体瞬间僵住，揽着苏敏肩膀的手也松了下来。他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和陈曦的聊天记录递给苏敏：“你看，我跟她的聊天全是工作上的事，她偶尔会发些暧昧的消息，我从来没回过。”
苏敏接过手机，一条一条往下翻。确实如周伟所说，大部分消息都是关于项目的文件和会议安排，只有几条是陈曦发来的“今天加班辛苦，我给你带了咖啡”“周末有空吗？想跟你聊聊项目细节”，周伟的回复要么是“不用，谢谢”，要么是“在群里说就行”。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聊天记录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之前的记录去哪了？
“三个月前的聊天记录呢？”苏敏抬头问。
周伟眼神闪烁了一下，赶紧解释：“手机内存不够，我删了一部分旧记录，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工作内容，没什么好看的。”他伸手把手机拿回来，揣进兜里，“敏敏，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陈曦是项目合作方的代表，我总不能跟她闹僵，不然项目黄了，公司要损失几百万，我这个部门经理也别想当了。”
这话像是一根刺，扎进苏敏的心里。她想起这些年周伟为了工作的辛苦，想起他为了拿下一个项目，连续一个月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想起他第一次当上部门经理时，抱着自己哭着说“终于能让你和晓彤过上好日子了”。她忽然觉得，也许自己真的错怪了他，陈曦只是为了逼自己离婚，故意编造了那些谎言。
“那你以后离她远点。”苏敏叹了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项目结束后，别再跟她有私下联系。”
周伟赶紧点头，伸手把苏敏抱住：“我知道，我肯定离她远点。敏敏，谢谢你相信我，以后我一定多陪你和晓彤，再也不把工作带回家了。”
苏敏靠在周伟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很累。她闭上眼，不想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想好好睡一觉，迎接下周一的穿刺活检。可她没看到，周伟在她闭上眼时，悄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飞快地给陈曦发了条消息：“别再找苏敏，有事我联系你。”
第二天早上，周伟果然没去公司，而是陪着苏敏去了医院。他帮苏敏排队挂号，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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