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炸炉事件与黑灰脸

清晨的云栈洞还浸在星辉余韵里，天蓬就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吵醒了。

他揉着眼睛推开石屋门，见卵二姐正蹲在炼丹炉前，手里拿着个小铜铲，小心翼翼地往炉底添柴。青裙的衣角沾了点炭灰，清冷的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专注。

“早啊，小妖精。”天蓬打了个哈欠，凑过去看，“今儿个炼啥宝贝呢？”

卵二姐头也没抬：“护阵丹。前几日发现洞口的防御阵灵力有点弱，炼几枚补上。”她用手里的铜铲轻轻拨动着柴火，火苗“噼啪”跳了两下，映得她眼底也泛起层暖光。

天蓬看着那炼丹炉，黑黢黢的肚子圆滚滚的，像个倒扣的瓮，炉口飘着淡淡的白汽，闻着有点像太上老君炼丹房里的味道。

他顿时来了兴致：“护阵丹？是不是能让阵法变厉害的那种？我来帮你！”

“你？”卵二姐挑眉看他，眼里带着点怀疑，“你会炼丹？”

“那倒不会。”天蓬憨厚的笑笑，然后指了指炉底的柴火，“但添柴这种粗活我拿手啊！当年在天河，我给水兵们烧姜汤，那火候掌握得，绝了！”

卵二姐被他逗笑了，摇了摇头：“这可不是烧姜汤，护阵丹要文火慢煨，火大了会炸炉，火小了灵气聚不起来。”

“放心放心！”天蓬拍着胸脯保证，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铜铲，“我保证把火控得跟喘气似的均匀！”

卵二姐拗不过他，只好让到一边，从陶罐里倒出些青灰色的药粉，开始往丹炉顶上的小口里填。

那些药粉是她前几日采的“凝石草”和“锁灵花”磨的，混着晨露调和，透着股清冽的草木气。

天蓬蹲在炉底，手里拿着铜铲，眼睛瞪得溜圆盯着火苗。

刚开始还挺像回事，柴火添得不多不少，火苗不大不小，稳稳地舔着炉壁，像只温顺的小猫。

“你看，我说行吧。”他得意地回头看卵二姐，却见她正专注地往炉口里填药粉，指尖沾了点青灰，衬得皮肤愈发白皙。

卵二姐没理他，只是叮嘱：“稳住，接下来要加‘固元散’了，火不能动。”她从锦盒里捻出点银白色的粉末，小心翼翼地撒进炉口，白汽顿时变得浓郁起来，带着股奇异的甜香。

天蓬赶紧收回目光，继续盯着火苗。

可这文火慢煨实在太磨人，他蹲得腿都麻了，火苗还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他想起凡间酿酒的法子，老爹曾说过“酿酒要烈火出真味”，这炼丹说不定也差不多？

“要不……再旺点？”他心里犯嘀咕，眼睛瞟向旁边堆着的灵木。

那是卵二姐特意找来的“沉水木”，燃起来火力稳，还带着股凝神的香气。

他偷偷拿起一截沉水木，想了想，又放下了，万一真炸炉了，小妖精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可炉口飘出的甜香越来越浓，像勾人的小钩子，挠得他心里直痒痒。

他又想起卵二姐说洞口阵法弱，要是炼出的丹药不够厉害，万一再来个黑风老妖之类的，岂不是麻烦？

“就加一点点，应该没事。”天蓬咬了咬牙，抓起两截沉水木就往炉底塞。

木头刚碰到火星，“轰”地一下就燃了起来，火苗瞬间窜高半尺，舔得炉壁“滋滋”响，连空气都仿佛烫了几分。

“天蓬！你干什么！”卵二姐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固元散都撒了，“不是让你稳住吗？！”

“我想着火旺点炼得快……”天蓬还没说完，就见丹炉猛地一颤，炉口的白汽瞬间变成了黑烟，黑烟慢慢聚在一起，像条愤怒的黑龙“嗷”地一下冲了出来！

“不好！”卵二姐尖叫着往后退，可已经晚了。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丹炉像个被踩爆的西瓜，黑黢黢的炉壁炸得四分五裂，黑烟裹着火星子四处乱窜，瞬间把整个石室都笼罩了。

天蓬只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毫不犹豫地把卵二姐往身后一拽，挡在二姐身前，自己却被浓烟呛得咳出了眼泪。

“咳咳咳……这是咋了？”他一边用手抹把脸，

一边焦急的问。

卵二姐被他拽得踉跄了几步，身体不自控的撞在他背上，鼻尖蹭到他粗布衣衫，还沾了点灰。

她抬起头，透过弥漫的黑烟，看见天蓬的脸，原本还算周正的五官被熏得漆黑，只有眼睛瞪得溜圆，白得像两盏灯，鼻尖上还沾着个小煤渣，活像只刚从烟囱里爬出来的黑熊。

看到这，她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天蓬瞪她，想抬手揉眼睛，结果手上的黑灰全抹到了眼皮上，顿时成了“熊猫眼”，“快看看丹药咋样了！”

卵二姐强忍着笑，往炸炉的地方看。

地上散落着几块炉壁碎片，还有些焦黑的药渣，哪还有半点护阵丹的影子？她刚采的凝石草、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