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那个爹妈死绝、在院里跟个闷葫芦似的学徒工,竟然从外面领回来一个来路不明的乡下姑娘!
这个消息,就像在平静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凉水,瞬间在整个四合院里炸开了锅。
最先跳起来的,自然是院里消息最灵通、嗓门最大的“广播站”——贾张氏。
“哎哟喂!我说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金屋藏娇了啊!”
贾张氏一拍大腿,扯着她那破锣似的嗓子就在中院嚷嚷开了,唯恐别人听不见。
“街坊们都来瞧瞧,都来看看啊!后院那个林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大小伙子,把一个不清不楚的野丫头领回了自个儿屋!这叫什么事儿啊!这要是传出去,咱们红星四合院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一副抓住了天大把柄、要主持正义的模样。
“就那么一间小屋,孤男寡女的,能干什么好事?不要脸!伤风败俗!必须把他们撵出去!不能让这种歪风邪气脏了咱们院的地儿!”
贾张氏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她早就看林陌那间耳房不顺眼了。虽然又小又破,但好歹是个能遮风挡雨的住处。要是能借着这个由头,把林陌的名声彻底搞臭,再让一大爷易中海出面,把他从院里赶走,这房子不就能腾出来了吗?到时候给她家宝贝儿子棒梗长大了住,岂不是美滋滋?
一想到这,她嚷得更起劲了,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兴奋。
院里的闲人们也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
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眯着眼盘算着,这事儿要是闹大了,自己作为院里管事的三大爷,能不能从中捞到点什么好处,哪怕是几句奉承话呢。
后院的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官瘾又犯了,清了清嗓子,已经在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开全院大会,好好显摆一下自己七级锻工和二大爷的威风。
中院的秦淮茹也站在自家门口,看着后院的方向,眼神有些复杂。她倒不是真觉得林陌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新来的、长得挺水灵的姑娘,可能会分走院里某些人投向自己的关注和同情。
就在院里人声鼎沸,所有矛头都直指后院那间紧闭的耳房时。
“吱呀”一声。
房门开了。
林陌面无表情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身后,是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他衣角的冉秋霞。
“哟,出来了!你个小王八羔子还有脸出来!”贾张氏见正主现身,气焰更嚣张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指着林陌的鼻子就骂,“你拐骗乡下姑娘,在屋里搞破鞋,败坏我们整个院的风气!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她说着,就想学着平时撒泼的样子,一头撞过去。
周围的人也都抱着膀子,准备看林陌这个闷葫芦怎么收场。在他们看来,这年轻小伙子嘴笨又不爱说话,碰上贾张氏这种撒泼打滚的滚刀肉,除了吃哑巴亏,没有第二种可能。
然而,林陌接下来的反应,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他没有愤怒,没有辩解,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他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像头疯牛一样冲过来的贾张氏,眼神冷得像是数九寒冬里,冰封了三尺的湖面。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
不含丝毫人类的情感波动,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愤怒,没有被冤枉的委屈,甚至没有鄙夷。那眼神里,只有一片让人心底发毛的死寂。仿佛他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块石头,一具即将腐烂的尸体。
贾张氏前冲的脚步猛地一顿,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后面准备好的一长串叫骂声,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蹭”地一下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被冻住了。眼前的林陌,明明还是那个瘦弱单薄的年轻人,但在她眼中,却仿佛化作了一尊从乱葬岗里爬出来的、浑身散发着尸气的杀神。
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往前一步,对方真的会像掐死一只鸡一样,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林陌薄唇轻启,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清晰地扎进了贾张氏和所有围观者的耳朵里。
他说:“我这屋里,刚死过人。你要是想进来凑个伴,我不拦着。”
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贾张氏和所有围观者的心上。
“扑通!”
贾张氏两腿一软,竟被吓得一屁股瘫坐在了冰冷的地上,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浑身抖如筛糠,一股骚臭味从她的裤裆里弥漫开来。
她,横行四合院多年的贾张氏,竟然被一个眼神,一句话,活活吓尿了。
整个四合院,刹那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张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