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月下琴音涤尘心,宴无好宴暗藏锋
夜色如墨,陆程嵩回到青槐巷。巷口槐树在晚风里沙沙作响,家里的灯亮着,母亲李慧娟还在织那件淡紫色毛衣。这份朴素温暖,瞬间洗去了秦家庄园的疏离浮华。
他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房间,盘膝坐在床上梳理见闻:秦老中的“阴煞断脉手”和李奶奶孙子的“阴煞蚀魂”同出一源,阴煞门的野心绝非只收“灵慧之气”,他们在织一张渗透世俗权财的大网;陈昊是个被欲望驱使的小丑,可陈家能与秦家并称,背后会不会也和阴煞门有关?
最让他心绪微动的是秦望舒。那“灵韵仙姿”纯净通透,她的信任与亲近,像一颗石子投进他平静的心湖。“大道漫漫,红颜如露亦如电……”他吐了口浊气,压下杂念,眼下提升实力应对阴煞门威胁才是首要。
第二天清晨,天刚微亮,陆程嵩就去了苏怀瑾的静室。
听完他的讲述,苏怀瑾抚着长须沉吟:“阴煞门行事谋定后动,你坏了他们的计划,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那秦家小姐的‘灵韵仙姿’千年难遇,对正道是修行捷径,对邪魔是鼎炉祭品。你与她相遇是缘是劫还未可知,务必谨守本心。”
陆程嵩恭敬受教:“孙儿明白。”
苏怀瑾话锋一转:“你已接触到这个层面,仅靠符箓拳脚就不够了。今日我传你‘文武七弦琴’入门之道。”
他走到静室角落,那里摆着一张古朴的七弦琴。“音律之道,上可沟通天地,中可安神魂,下可乱人心魄摧敌肝胆!关键在‘意’与‘律’的结合,以心神驱动内息震动琴弦,让音符承载你的意志力量。”
苏怀瑾五指在琴弦上空拂过,一股和谐韵律荡漾开来,陆程嵩只觉心神被清泉洗涤,角落那盆萎靡的兰草竟瞬间挺立,叶片重现翠绿。“此为‘清心普善咒’起手式,反其意则可震神魂。”
接下来几天,苏怀瑾悉心传授他指法、识谱和融内息于琴音的诀窍。这比画符更抽象,陆程嵩初学弹得磕磕绊绊,却学得极其认真——他知道这是应对神魂攻击的重要手段。
平静的修炼过了两三天,这天下午,陆程嵩正对着琴谱练轮指,秦文渊的电话打了进来。
“陆先生,家父恢复得很快,明晚设便宴谢您,望舒也一直念叨着要当面致谢。”
陆程嵩本想推辞,转念一想或许能探查阴煞门和送木雕道士的线索,便应了下来,暗忖这场宴会恐怕不简单。
第二天傍晚,陆程嵩再到秦家庄园时,这里灯火通明如白昼,名车云集,宾客衣着光鲜,空气中是香水、醇酒和雪茄混合的味道,更像一场商业盛宴。
他一身休闲装,在珠光宝气的环境里格格不入,引来不少探寻、轻蔑的目光。“看,那就是治好秦老的神医?太年轻了吧……”议论声隐约传来,他充耳不闻,灵觉如水银泻地般铺开,感知到一两个人身上有微弱的异常能量波动。
“陆先生,您来了。”清悦的声音响起,秦望舒穿着水蓝色露肩晚礼服走来,面料泛着柔和光泽,脖颈上的蓝宝石项链坠子刻着细密的防护符文,是件高级护身法宝。
“秦小姐。”他微微颔首。
“爷爷在偏厅等您,他要亲自敬您酒。”秦望舒浅笑着引他往偏厅走。
偏厅里秦老气色好了太多,见他来立刻起身相迎:“陆先生!救命之恩,老朽没齿难忘!”
寒暄间,陈昊端着酒杯,带着一个面色阴鸷的唐装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秦爷爷,您身体康复真是喜事!不过这年头骗子多,装神弄鬼的可得小心。”他语带双关,目光在陆程嵩和秦望舒身上扫过,尤其看到秦望舒对陆程嵩的浅笑,眼底满是嫉恨。
秦老脸色一沉:“陈昊,休得胡言!”
陈昊侧身让出唐装男子:“我特意请了玄门高人墨先生!他一眼就看出秦爷爷是冲撞了厉害阴煞,若由他用温和手段徐徐图之,才能不伤根本。”
墨先生上前一步,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秦老先生福缘深厚,不过这位小友手段太霸道,恐竭泽而渔啊。”
陆程嵩看着墨先生,灵觉感知到他周身环绕着与阴煞门同源却更阴冷的气息,带着血腥驯服的意味——这是个修邪术还兼修外功的高手!
“陈少对医术很有见解?不如说说秦老的病症根源和治法,让我也学学。”陆程嵩淡淡开口。
陈昊语塞,墨先生却傲然道:“当以温和符水、安神香料日夜熏染,引导煞气自然消散,这才是固本培元正道。”
“原来如此。”陆程嵩点点头,话锋陡然锐利,“不过墨先生,您自身煞气凝而不散,盘踞丹田,怕不是擅长‘驭尸’‘养鬼’之类的偏门吧?”
这话一出,墨先生脸色骤变,气息瞬间紊乱,周身阴寒之气控制不住地外泄,偏厅温度都降了几分。
陆程嵩转而问秦老:“您现在精神、睡眠、胃口如何?”
秦老大声道:“从未这么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