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过了阳历年,进入了腊月。
山里的气温更低,参地冻得硬邦邦的,所有活计都停了下来。
张铭和苏安瑛也开始准备下山回村过年。
腊月初八这天,张铭独自上山,去收回之前布下的所有夹子和套子。
这一趟收获不错,夹到了三只毛色油亮的灰鼠(松鼠),还有两只极其珍贵的紫貂!
紫貂皮毛细密柔软,光泽度极好,是皮毛中的上品,价值不菲。
张铭小心地处理好这些收获,心里盘算着这些皮子能卖个好价钱。
腊月初九,张铭开始收拾行装,准备下山。
他先把参场周围布设的地枪、拉炮等危险机关全部撤除,弹药单独收好。
然后和苏安瑛一起,将仓房里储存的冻肉、兽皮等物品仔细打包,捆扎结实,装到那个大爬犁上。
他还给五条狗做了专用的套子,让它们也能帮忙拉爬犁。
最后,他走到那只火狐狸的窝旁。
经过近一个月的休养,狐狸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断腿愈合良好,行动基本无碍。
它看到张铭,亲昵地凑过来蹭了蹭他的腿。
张铭蹲下身,摸了摸狐狸光滑的皮毛,轻声说。
“你的伤好了,该回山里去了。以后自己小心点。”
说完,他打开院门,示意狐狸离开。
狐狸似乎听懂了,它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张铭和苏安瑛,又看了看这个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地方,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转身,敏捷地窜出院门,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雪林中。
送走了狐狸,张铭和苏安瑛锁好看参房子的门,套好狗爬犁。
张铭小心地扶着怀孕快六个月、肚子已经明显隆起的苏安瑛坐上爬犁,自己则在前面牵引着狗队,踏上了下山的路。
积雪很深,但狗拉爬犁速度不慢。
走了大约十里山路,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东江沿村的轮廓。
村口有人看到他们这一行“浩浩荡荡”的队伍——五条狗拉着满载货物的爬犁,张铭扶着大肚子的苏安瑛——立刻有人围了上来打招呼。
“铭子!安瑛!回来过年啦?”
“嚯!这爬犁上装的啥?这么多东西!”
“这狗可真精神!是山上看参那几条吧?”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有人还伸手想去掀盖在爬犁上的苦布,想看看底下到底有什么。
张铭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五条狗却不干了。
它们认主护财,见有陌生人靠近爬犁,立刻龇起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警告声,身体前倾,做出要扑咬的架势。
尤其是大黄狗,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格外吓人。
女人们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往后躲了躲。
张铭连忙喝住狗,然后对那几个女人笑了笑,解释道。
“刚回来,还没安顿下来。就是些山货和过冬的东西,没啥稀奇的。等安顿好了,再请婶子嫂子们来家坐坐。”
他这话说得客气,但意思明确,现在不方便。
女人们也识趣,讪讪地笑了笑,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各自抱着柴火回家了。
张铭松了口气,赶着狗爬犁,直奔村西头的老李家。
他和苏安瑛结婚分家时,大部分家具都暂时存放在老李家,这次回来,也得先安顿在这里。
刚到老李家门口,正好碰见老李太太抱着捆干柴从柴火垛那边过来。
老太太看到他们,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笑容。
“铭子!安瑛!回来啦!快进屋暖和暖和!”
“李婶!”
张铭和苏安瑛赶紧打招呼。
张铭先动手,把狗套从爬犁上解下来,又把五条狗分别拴到老李家院角的狗窝旁边。
这几条狗以前跟老李头熟,对老李家也不陌生,虽然被拴着有些不情愿地哼唧,但还算老实。
老李太太看着那几条狗,眼神黯淡了一下,叹了口气。
“唉,这狗……还是你们养得好,看着就壮实。不像我们家那口子……”
她说着,眼圈有点红。
“在医院住了快二十天,命是保住了,可半边身子动不了,说话也呜呜啦啦听不清……多亏了你当初救得及时啊,铭子,不然……”
张铭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
“李婶,您别难过。李叔能保住命就是万幸。慢慢养着,说不定能恢复一些。有啥需要帮忙的,您尽管开口。”
老李太太抹了抹眼角,点点头。
“哎,哎,知道你们有心了。快,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屋喝口热水。”
张铭却没急着进屋,他和苏安瑛开始从爬犁上往下卸东西。
一麻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