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秦科长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试图剖开陈默镇定的表象,看清他话语里隐藏的真相与虚实。她带来的仪器屏幕上,代表着能量读数的曲线依旧混乱而剧烈地跳动着,无声地佐证着这家店的非比寻常。
“平衡?”秦科长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里听不出喜怒,“陈先生,我们的职责,正是维护‘平衡’——属于现实世界的、绝大多数人赖以生存的平衡。任何可能打破这种平衡的‘异常’,都在我们的管辖和清理范围之内。”
她上前一步,压迫感更强了。“你口中的‘平衡’,如果是以附近居民的恐慌、无法解释的现象为代价,那它就需要被重新评估,甚至……修正。”
陈默心头一紧,他知道对方不会轻易被唬住。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镇钥”碎片和黑色绷带,碎片传来的温润感和绷带那特殊的冰凉韧性,是他此刻唯一的倚仗。
“有些界限,一旦越过,就再也回不去了。”陈默迎着秦科长的目光,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秦科长,你们或许能‘清理’掉表面的异常,但因此引发的连锁反应,你们能控制吗?比如……‘门’后的东西彻底失控?或者,引来更多‘窗外’的注视?”
他借用了刚刚窥见的真相中的词汇,这些词语带着某种特定的力量,让秦科长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她显然听过类似的术语,或者仪器捕捉到过对应的波动。
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僵持。强行收缴,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灾难;放任不管,又与他们的职责相悖。
最终,秦科长冷冷开口:“我们会暂时封锁这片区域,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测。陈先生,在这期间,你和你店里的任何‘物品’,不得离开我们的视线。同时,你需要提交一份关于所有‘特殊物品’的详细报告。”
她挥了挥手,一名手下立刻从随身的箱子里取出几个纽扣大小的金属装置,熟练地安装在便利店的门框、墙角等不起眼的位置。显然是监控和能量探测装置。
“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这片区域的‘稳定’。”秦科长留下这句充满警告的话,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这才带着手下转身离开。
黑色商务车没有开走,就停在街对面,如同一个沉默的监视者。
陈默看着他们离开,缓缓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到身前。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暂时逼退了他们,但危机并未解除,他如同被困在笼中的鸟,只是笼子变大了一些。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黑色绷带。必须在官方找到确凿证据或失去耐心采取强硬手段之前,找到其他碎片!
他尝试着将意念集中,同时沟通左手温润的“镇钥”碎片和右手冰凉的黑色绷带。
起初没有任何反应。但当他回忆起昨晚引导怨气时那种孤注一掷的集中状态,并将这种状态再次复现时,异变发生了!
他右手中的黑色绷带,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一端竟自行蠕动起来,如同一条苏醒的黑色细蛇!它指向了一个明确的方向——东南方!同时,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渴望与排斥交织的复杂感应,顺着绷带传入他的脑海。渴望,来自于“镇钥”碎片对同源的吸引;排斥,则来自于那片区域盘踞的、浓郁的“污秽”气息!
方向确定了!就在这座城市东南方向的某个角落!
而且,绷带传递的信息显示,那片区域的“污秽”已经凝聚成了某种具象化的存在,极其危险!这印证了风衣男人的警告。
去,还是不去?
不去,官方步步紧逼,孤岛能源(“镇钥”碎片)不足,迟早被黑暗吞噬。
去,则要直面未知的恐怖,生死难料。
陈默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没有退路。
他看了一眼门外街对面的黑色商务车,又看了看店内新安装的监控。不能从正门走,也不能引起怀疑。
他的目光,投向了那扇被黑色胶带覆盖的仓库门。门后的“它们”被暂时压制,但门本身……或许还能利用?
他记得二爷爷笔记本上提到过,这家店的建筑结构有些“特殊”,有些地方并非完全遵循物理规则。仓库,或许有别的出口?或者……能暂时屏蔽那些监控设备的探测?
这是一个冒险的计划。但比起直接硬闯官方监视,惊动仓库里的“它们”似乎成了相对“可控”的风险。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仓库门前。被黑色胶带覆盖的门板散发着内敛的不祥气息。他伸出手,没有去触碰门板,而是将手中的“镇钥”碎片轻轻按在门框与墙壁的连接处。
碎片再次微微发热,一种奇特的、如同“权限验证”般的感觉传来。
下一秒,在门框边缘,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扭曲模糊的光晕悄然出现!光晕后面,不是仓库内部的景象,而是一条狭窄、昏暗、仿佛由阴影构成的通道!
成了!这家店果然有后门!
陈默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