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整个会客厅内，落针可闻，安静得可怕。

朱厚照呆呆地看着自己身旁的皇叔。

朱无视那张震惊到失态、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脸，是他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的。

在他心中，这位皇叔永远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永远是智珠在握，算无遗策，是大明皇朝最稳固的擎天玉柱。

可现在，仅仅因为苏晨的几句话，这位绝顶高手，竟然露出了如此惊骇欲绝的神情！

这比苏晨直接点破他的皇帝身份，还要让他感到一百倍、一千倍的震撼！

这意味着，苏晨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人，真的拥有着神鬼莫测、洞悉一切的恐怖能力！

他不是仙人，又是什么？！

“仙……先生……”

在长达数十息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朱厚照终于艰难地开口了。

他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然后对着依旧斜靠在椅子上的苏晨，深深地躬身一揖，行了一个晚辈对师长的大礼。

这一次，他彻底放下了皇帝的架子，姿态放得极低，言语间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是朕孟浪了，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先生恕罪。”

他不再自称“本公子”，而是直接用了“朕”，这代表着他以大明皇帝的身份，向苏晨低头。

“先生既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可知……这世上，可有长生之法？”

长生！

这是自秦皇汉武以来，所有帝王都无法抗拒的终极诱惑。

朱厚照虽然年轻，但也渴望能够永远地坐拥这万里江山，享受这无上权力。

一旁的朱无视也从震惊中强行回过神来，死死地竖起了耳朵。他虽然有自己的野心，但若真有长生之法，那所谓的皇权霸业，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然而，苏晨却只是轻蔑地摇了摇头。

“长生？虚无缥缈，镜花水月罢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嘲弄，“人力有时而穷，天道自有定数。陛下与其追求那不存在的长生，不如着眼于当下，先把你这摇摇欲坠的江山坐稳了再说吧。”

朱厚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被苏晨话中的内容所吸引。

“摇摇欲坠？还请先生指教。”

苏晨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屋顶，望向了紫禁城的方向，声音变得深邃而悠远，充满了上位者对棋盘的审视。

“陛下可知，如今的大明，看似国泰民安，实则早已是内忧外患，危机四伏？”

“外有瓦剌、鞑靼诸部虎视眈眈，其铁骑来去如风，常年骚扰边境，让我大明将士疲于奔命，国库钱粮如流水般耗费，边关百姓尸骨累累。”

“内有各地藩王拥兵自重，阳奉阴违，视朝廷为无物。江湖门派坐大于野，不服王化，视朝廷法度如废纸。你这偌大的江山，又有几分是真正握在陛下你的手中？”

“你名义上是天子，实则政令不出京城。你以为自己大权在握，实则处处掣肘，不过是各方势力推举出来的一个傀儡罢了！”

苏晨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记无情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朱厚照的脸上。

这些问题，他何尝不知？

只是他登基不久，根基尚浅，面对盘根错节的各方势力，常常感到有心无力。

这些朝堂上的腌臢事，那些老臣们只会粉饰太平，或者相互攻讦，何曾有人敢像苏晨这样，当着他的面，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全部撕开？

“先生……先生可有良策？”朱厚照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看向苏晨的眼神，仿佛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良策，我有很多。”苏晨淡然一笑，终于图穷匕见，“但我的当铺，信奉的是等价交换。我可以为陛下提供‘强国之术’，助你扫平内忧外患，建立一个远超历代先祖的、前所未有的强盛皇朝。但作为交换，陛下……你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朱无视心头一紧，死死地盯着苏晨。

他想知道，这个神秘人，到底想要什么？黄金？美女？还是……皇权？

朱厚照也急切地问道：“先生想要什么？只要是朕有的，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高官厚禄，无有不允！”

苏晨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神魔般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思维都瞬间宕机的话。

“我不要你的金银财宝，也不要你的权势地位，那些凡俗之物，于我如尘埃。”

“我与陛下，做一个长线的交易。”

“我可以先帮你解决一个具体的难题，比如，一年之内，平定宁王的叛乱。”

“作为交换，陛下需要典当……”

苏晨的声音顿了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