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染亮雁门关的城楼时,林越才看清东边来的人——不是董卓的铁骑,而是一队打着“汉·执金吾”旗号的仪仗兵。为首的是个身穿锦袍的宦官,面白无须,眼神阴鸷,正是董卓的心腹谋士李儒。
“丁校尉,咱家奉太师(董卓自封太师)之命,特来送一份大礼。”李儒皮笑肉不笑,身后的亲兵牵过一匹马——那马通体赤红,鬃毛如火焰,四蹄雪白,神骏非凡,正是日后伴随吕布纵横天下的“赤兔马”。
中军大帐内,丁原抚摸着赤兔马的鬃毛,眼神复杂。李儒则展开一卷圣旨,尖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丁原镇守雁门有功,擢升为执金吾(京城卫戍官),即刻率部入京!另,吕布勇武,特封为骑都尉,随驾护主;军械督造官林越,精通匠术,着即调入司空府(董卓时任司空),掌管洛阳军械坊。钦此!”
帐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明白,这哪里是封赏,分明是董卓要调虎离山,将丁原、吕布、林越拆分控制!
“太师厚爱,丁某心领。”丁原放下圣旨,声音沙哑,“只是雁门关刚刚击退匈奴,军心不稳,容某再守三月,待边境安定,即刻入京。”
李儒冷笑一声:“丁校尉是想抗旨?”他拍了拍手,帐外走进来几个亲兵,手里捧着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颗人头!
“这是前并州刺史张懿的头颅。”李儒语气冰冷,“张刺史不肯入京,太师只好‘请’他上路了。丁校尉,你想步他后尘吗?”
丁原脸色煞白。张懿是他的前任,也是他的老友。
“大人!”吕布猛地站起,目眦欲裂,“董卓欺人太甚!末将愿带本部兵马,杀了这阉贼,再与董卓决一死战!”
“不可!”关羽按住刀柄,沉声道,“董卓手握十万西凉军,我军仅有三千人,硬碰硬必败无疑!”
李儒瞥了吕布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吕将军此言差矣。太师素来爱才,若将军愿归顺太师,这赤兔马便是你的,日后封侯拜将,指日可待!”
吕布的目光落在赤兔马上,呼吸骤然急促。他出身寒微,最大的梦想便是名震天下,而赤兔马,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坐骑。
林越看在眼里,心中一凛。他上前一步,对李儒道:“中常侍(对宦官的尊称),我家大人并非抗旨,只是雁门关的百姓离不开他。不如这样:我随中常侍入京,向太师说明情况,大人则留在此地安抚军民,待秋收后再启程,如何?”
“你?”李儒打量着林越,“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太师谈条件?”
“我懂火药。”林越直视李儒的眼睛,“太师若想平定天下,必需要火药。我留下,可助太师造十万支火药箭;若我死了,天下再无人懂此术。”
李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董卓确实对火药势在必得。他沉吟片刻,点头道:“好!三日之内,你随我入京。若敢耍花样,丁原和这雁门关,一同化为焦土!”
送走李儒,丁原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湿了衣背。吕布则死死盯着赤兔马,一言不发。
“子龙,你怎么看?”丁原看向赵云。
赵云抱拳道:“林越此举,是缓兵之计。但董卓狼子野心,绝不会善罢甘休。末将以为,当立刻派人联络袁绍、曹操,共讨董卓!”
“联络诸侯?”丁原苦笑,“袁绍在渤海,曹操在陈留,远水救不了近火。”
“大人,”林越突然开口,“我有一计,可让吕布将军‘归顺’董卓。”
吕布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将军息怒。”林越不慌不忙,“董卓要的是将军的勇武,我们便‘送’他一个勇武的吕布。将军可假意归顺,潜入董卓身边,待时机成熟,斩其首级,以谢天下!”
“这…这是让我做内应?”吕布皱眉。
“正是。”林越看向赤兔马,“此马赠予将军,将军骑上它,可在万军之中取董卓首级!”
吕布沉默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既能得到赤兔马,又能名留青史。
“好!我答应你!”吕布咬牙道,“但你要保证,我归顺后,丁大人和雁门关的安危,由你负责!”
“我以性命担保!”林越郑重点头。
三日后,林越和李儒的队伍启程。赵丫哭着要跟林越走,被林越强行留在雁门关,托付给赵云照看:“若我回不来,告诉她…她的爹娘是英雄,不是逃兵。”(林越已从赵丫零碎的记忆中,推测出她的父母可能是抵抗鲜卑的汉军士兵,并非普通村民)
张铁匠则被林越留下,继续督造火药:“记住,火药配方,绝不能落入董卓之手。”
队伍行至半途,林越突然勒住马缰。李儒冷笑道:“怎么?想反悔?”
“不是。”林越看向远处的官道,“有人来了。”
烟尘滚滚中,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个身材矮小、目光狡黠的武将,正是董卓的女婿——牛辅。他身后跟着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