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夜换毒粮：逆向布局的收网

入夜后，雪下得更大了，粮仓外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光映在雪地上，泛着昏黄的光。韦彰坐在粮仓的值班室里，就着烛火翻看账册，赵老栓守在门口，眼睛盯着外面的动静，连打哈欠都不敢。

约莫三更时分，远处传来了粮车的轱辘声，伴着马蹄声——是纪纲的人来了。赵老栓赶紧跑进值班室，压低声音：“韦大人，来了！来了两辆粮车，都是锦衣卫的人，没亮灯，偷偷摸摸的。”

韦彰放下账册，嘴角勾起一抹笑：“知道了，让他们换，别出声，也别拦着。记清楚换走了多少袋霉豆，换进来的豆子好不好。”

赵老栓点头，又跑回门口，假装睡着了，趴在桌子上，耳朵却竖得老高。不一会儿，几个黑影就溜进了粮仓，都是锦衣卫的打扮，手里拿着火把，却不敢点亮，只能摸黑搬粮袋——他们显然是熟门熟路，直奔中央那排红漆袋子，搬得又快又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韦彰躲在值班室的门后，透过门缝看着他们——一共换走了三十袋霉豆，换进来的都是新的黄豆，袋子上还印着“北平府新收”的朱印，看着就干爽。锦衣卫们搬完粮，不敢多留，推着粮车就跑，轱辘声很快消失在雪夜里，只留下满地的雪痕。

“大人，他们走了，换走了三十袋霉豆，换进来三十袋新豆。”赵老栓跑进来说，脸上满是兴奋，“您说得真准！他们真的来换粮了！”

“不算完。”韦彰站起身，走到那堆新换的黄豆前，伸手抓了把，指尖捻了捻——确实是好豆子，干爽饱满，没有霉味。他笑了笑，“明天你去跟王爷汇报，就说‘二殿下专供的军粮’质量极好，比普通粮食好太多，还特意换了新豆，让兄弟们吃得放心。”

赵老栓愣了愣，随即明白了：“您是想让王爷知道二殿下换了粮，还不敢说原因？”

“没错。”韦彰点头，“王爷不傻，知道二殿下突然换粮，肯定会起疑心。以后二殿下再想在粮食里动手脚，王爷就会多留个心眼，咱们也能少些麻烦。”

第二天一早，韦彰就去王府向朱棣汇报粮食情况。朱棣正在书房看奏折，见韦彰进来，放下笔：“粮食检查得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回王爷，粮食没问题。”韦彰躬身行礼，语气平静，“就是二殿下送来的‘专供粮’，一开始有些潮，二殿下担心兄弟们吃着不舒服，连夜让人换了新豆，现在都是上好的黄豆，比普通粮食好太多。”

朱棣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他倒是有心。行了，你下去吧，好好监管粮仓，别出什么岔子。”

韦彰躬身退下，心里松了口气——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5.朱高煦怒：阴谋败露的怨毒

消息传到朱高煦耳里时，他正在府里喝闷酒。听到纪纲说霉豆被韦彰标了“专供”，还逼得他们连夜换粮，气得他“啪”地一声把茶碗砸在地上，碎片溅了满桌，茶水洒在锦缎桌布上，留下深色的印子。

“废物！都是废物！”朱高煦怒吼，声音里满是怨毒，“我让你们掺霉豆，是让你们抓韦彰的把柄，不是让你们被他耍得团团转！三十袋霉豆，就这么被他换走了，还让父王知道我‘特意换粮’，你们说，你们是不是废物！”

纪纲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不敢出声——他也没想到韦彰这么狡猾，不按常理出牌，反而把他们逼得进退两难。

“韦彰这个刺头，不除不行！”朱高煦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狠戾，“这次算他运气好，下次我要让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纪纲，你去查韦彰的底细，我就不信他是凭空冒出来的。还有，下次王府设宴，你想办法在他的粥里动手脚——让他在父王和大臣们面前出丑，最好能让他说不出话，再也没法跟我争！”

纪纲赶紧应道：“是！臣这就去查！下次设宴，臣一定让他出丑！”

朱高煦看着纪纲的背影，心里的火气却没消——韦彰就像块绊脚石，挡在他夺嫡的路上，不搬开，他寝食难安。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了口酒，辛辣的酒液烧得喉咙发疼，却让他更清醒——下次，一定要让韦彰万劫不复。

6.暖炉余温

韦彰回到粮仓时，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仓窗照进来，落在那堆新换的黄豆上，泛着暖光。他拿起鑫儿送的暖手炉，还是热的，铜壳上印着的兰花纹，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赵老栓凑过来，脸上满是佩服：“韦大人，王爷刚才派人来夸您了，说您监管得力，还夸二殿下‘体恤士兵’呢！”

韦彰笑了笑，没说话——朱棣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这夸奖，既是夸他，也是敲打朱高煦。他摸了摸怀里的“燕”字令牌，又摸了摸那块绣着燕子的帕子，心里突然觉得，这明朝的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可他不知道，朱高煦的下一个阴谋，已经在酝酿——王府的粥宴上，一场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