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返回客房之时,郭嘉也刚好从前院回来。
他闻着李陵身上除了血腥味之外,还多了一丝淡淡的脂粉香气,不由得嘿嘿一笑:“李兄,收获不小啊?不仅端了贼窝,还顺便探了香闺?”
李陵将巨大的金银包裹扔在地上,又将新得的佩剑递给郭嘉,脸色却异常严肃。
“奉孝,情况有变。”
他将府库的收获,以及关于邹氏和张济的惊天秘密,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郭嘉脸上的笑容,在听到邹氏和张济的名字时,瞬间凝固了。
他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他没有去碰那些金银珠宝,而是在房间里飞快地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
“牛辅要强占张济之妻……张济因我等嫁祸,正在地牢受刑……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郭嘉猛地停下脚步,双目灼灼地盯着李陵,声音因过度兴奋而微微颤抖:
“李兄!我们原先的计划,太小了!什么府库,什么金银,在这盘棋面前,不过是些沙砾尘土!”
“我有一计,可令我等兵不血刃,取了牛辅的项上人头,顺便将这函谷关,变成我们自己的囊中之物!”
李陵目光一凝:“计将安出?”
郭嘉伸出手指,眼中闪烁着毒士特有的狠辣与疯狂:
“此计,名为枕边风与阶下囚!”
“第一步,由李兄你,再去见一次那邹氏。告诉她,张济未死,我们可救他。但前提是,她必须心甘情愿地嫁给牛辅!”
“第二步,新婚之夜,乃是杀机最盛之时!你要让那邹氏,在牛辅的枕边吹风,哭诉自己其实是被张济强占抛弃,并‘无意中’透露,张济与李傕早有勾结,图谋函谷关久矣!”
“第三步,牛辅生性多疑,本就对张济怀恨在心。有了邹氏这枕边人作证,他必会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第四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郭嘉的笑容变得森然,“我负责买通地牢看守,在牛辅的杀手赶到之前,将那被打得半死的张济救出。然后,将他带到新房之外,让他亲眼看一看,自己的妻子,正与自己的仇人,同床共枕,颠鸾倒凤!”
李陵的心中,也不禁为郭嘉此计的狠毒而感到一丝寒意。
此计一出,牛辅必死无疑!
而邹氏,因为亲手将丈夫推入死地,心中有愧,只能彻底依附于救了她丈夫的自己。
张济,则会因为亲眼目睹妻子受辱,而对牛辅恨之入骨。同时,也会对邹氏产生巨大的误会和隔阂。
这对本该恩爱的夫妻,将彻底被撕裂,变成两枚可以被自己随意操控的,充满了仇恨的棋子!
“好一个郭奉孝!”李陵赞道,“你的心,比毒药还毒。”
郭嘉嘿然一笑:“乱世之中,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李兄,你可敢行此计?”
“有何不敢?”
李陵拿起佩剑,转身便要出门。
……
深夜,阁楼。
当李陵如鬼魅般再次出现在房间里时,邹氏吓得花容失色,险些叫出声来。
李陵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冰冷的眼神,让邹氏将所有的惊叫都咽回了肚子里。
“你想活,还是想死?”李陵开门见山,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邹氏咬着嘴唇,泪眼婆娑,倔强地没有回答。
“你想让你的夫君张济,活,还是死?”李陵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邹氏的软肋!
她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李陵:“你……你说什么?济郎他……他还活着?”
“他现在就在牛辅的地牢里,被当作李傕的同党,上着酷刑,离死不远了。”李陵淡淡地说道,“不过,我能救他。”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邹氏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跪倒在李陵面前。
李陵却没有去扶她,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酷如冰:
“救他可以。但你要拿东西来换。”
“我……我什么都没有……”
“不,你有。”李陵的目光,仿佛剥开了她所有的伪装,“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嫁给牛辅。”
邹氏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来救她的,他是来把她推入更深的地狱!
李陵没有理会她的绝望,继续说道:“嫁给他之后,在新婚之夜,你要对他说……”
他将郭嘉的计策,一字不差地告诉了邹氏。
每多听一句,邹氏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当李陵说完,她已经面无人色,瘫软在地,眼中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