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别无选择。
不吸收是等死，吸收了，可能也是死。但后者，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拼了！”
李凡咬了咬牙——尽管他没有牙齿，但他在心中做出了这个决绝的动作。
“系统，吸收！”
随着他意念的下达，那股储存在未知空间里的“混沌本源气”，瞬间出现在了他的体内。
如果说，之前修罗精血的能量是决堤的洪水，那么此刻这丝混沌本源气，就是一座活火山在他体内最核心处，轰然爆发！
无法形容的剧痛，在一瞬间将李凡的意识彻底吞噬。
这不是物理层面的疼痛，而是源自“存在”本身被磨灭的痛苦。
他感觉自己的真灵，那个作为“李凡”这个人类穿越者的核心印记，被扔进了一个由无数细小刀片组成的磨盘之中。磨盘疯狂转动，将他的意识、他的记忆、他的思维，一点点地刮下来，碾成最原始的碎片。
他看到了自己作为人类的一生。从牙牙学语，到背着书包上学；从第一次暗恋的女孩，到高考的紧张；从大学毕业的迷茫，到进入社会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最后，是那个深夜，他在电脑前感受着心脏传来的剧痛，不甘地倒在键盘上。
这些记忆碎片被一股灰蒙蒙的气流包裹、冲刷、撕扯，仿佛要将这一切都彻底抹去，让他回归为最纯粹、最无意识的能量。
“不！”
“我不想死！”
“我才刚刚穿越！我不想就这么没了！”
在真灵被彻底磨灭的边缘，一股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求生欲，混合着现代人永不服输的执拗，猛然爆发！
李凡的意识像风中残烛，剧烈摇曳，却始终没有熄灭。
他不能被动地承受！他要主导这一切！
他强行凝聚起自己那即将溃散的意识，不再任由那股混沌本源气在体内肆虐，而是主动地、艰难地，尝试去引导它。
“修复……修复我的身体！”
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一个凡人的意志，竟妄图去驾驭堪比天地初开的混沌之气。
混沌本源气狂暴无比，根本不理会他的“命令”。每一次引导，都像是用一根绣花针去拨动一条发怒的狂龙，换来的是更猛烈的反噬。李凡的真灵一次次被冲刷到崩溃的边缘。
痛苦，无尽的痛苦。
但他没有放弃。
他死死地守住自己的灵智，守住“李凡”这个身份。他将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自己的伤口上。
他“看”着那股灰蒙蒙的气流冲向自己断裂的翅膀，不是修复，而是要将它彻底分解、同化。
“不！是连接！是生长！”
李凡在心中疯狂地咆哮。他用自己微弱的意志，像一个最蹩脚的工匠，笨拙地将那些被混沌之气分解的血肉能量，重新“捏”在一起，按照翅膀原有的结构，一点点地拼接。
一次失败，翅膀的伤口反而更大。
两次失败，他的真灵又暗淡了一分。
十次……百次……千次……
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真灵战场上，李凡已经忘记了一切，只剩下那个最纯粹的念头——活下去，然后掌控它！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李凡的意志力几乎要消耗殆尽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那股狂暴不羁的混沌本源气，仿佛被他这种百折不挠的“骚扰”弄得不耐烦了，终于分出了一缕细微到几乎不可察觉的气息，顺着他的引导，流向了那断裂的翅膀。
嗤——
一股宛如新生的酥麻感，取代了极致的剧痛。
李凡“看”到，在那缕灰色气息的滋养下，他断裂的翅膀伤口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生长、连接！新的经络，新的血肉，新的薄膜，在短短几个呼吸间便重新构建完成！
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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