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不做计划。他随意选了一个方向,沿着一条看起来像是通往老城区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了下去。
街道不宽,两旁是有些年头的骑楼,楼下开着各种小店:五金店、杂货铺、裁缝店、散发着浓郁中药味的凉茶铺。人们的生活似乎就在这街面上铺陈开来,节奏缓慢,声音嘈杂,气味混杂。
他走得很慢,像一个真正的游荡者。偶尔有摩托车从他身边鸣着喇叭驶过,带起一阵风。
他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多久,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或许,他只是需要这样走着,存在于这个陌生的、与他过去毫无关联的地方,让这个缓慢而真实的世界,像水流一样,慢慢冲刷掉他内心的焦灼、迷茫,以及那**头痛**留下的烙印。
他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前方不远,似乎有一个小小的菜市场,人声鼎沸。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迈开脚步,向着那片充满生活气息的喧嚣走了过去。
菜市场的喧嚣像一堵无形的音墙,在户晨风踏入的瞬间将他包裹。空气中混杂着鲜活水产的腥气、泥土的芬芳、熟食的油腻以及各种难以名状的、属于市井生活的复杂气味。声音更是鼎沸——摊贩们用方言拉长音调的吆喝,顾客与摊主之间激烈的讨价还价,鸡鸭在笼中的扑腾惊叫,还有剁肉斩骨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声响。
这一切都与他习惯的、由数据和逻辑构成的安静世界截然不同。这里没有效率,只有最原始、最直接的供需和生存。
他下意识地感到一阵不适,那是一种被过度杂乱信息冲击的本能反应。**太阳穴后方那熟悉的区域又开始隐隐发胀**,仿佛旧有的思维模式在试图启动,想要将这些混乱的场景归类、分析、评判。
但他没有转身离开。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深深地呼吸,让那些浓郁的气味和嘈杂的声音充满自己的感官。他不再试图去“理解”或“分析”,只是去“感受”。
他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用布满皱纹的手仔细地挑选着青菜,和摊主为了几毛钱认真地争执;他看到光着膀子、皮肤黝黑的鱼贩,动作麻利地刮鳞去内脏,血水溅在围裙上;他看到年轻的母亲背着孩子,在熟食摊前犹豫着该买哪一样……
这些鲜活的面孔和具体的生活细节,像无数细小的溪流,冲刷着他脑海中那些宏大的、抽象的命题。高铁的盈亏、资源的配置、体系的效率……在这些为了几毛钱、为了下一餐饭而奔忙的生命面前,似乎都变得有些遥远和……苍白。
他漫无目的地在市场里穿行,目光从一个摊位滑到另一个摊位。在一个卖竹编工艺品的小摊前,他停了下来。摊主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手指粗糙,正低头专注地编着一只小巧的篮子,竹篾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灵活地穿梭、交织。
户晨风看着那双灵巧的手和逐渐成型的篮子,心中忽然冒出一个与“效率”完全无关的念头:这需要多少耐心和时间?
他没有买任何东西,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往前走。
市场的尽头,连接着一条更窄的巷子,巷子两边是低矮的老房子,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砖。一些老人坐在自家门口的小竹椅上,摇着蒲扇,看着街景,眼神浑浊而安详。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了,与不远处菜市场的喧嚣形成奇异的对比。
户晨风在一家看起来极其简陋、甚至有些破败的面馆前停住了脚步。店里只有四五张旧木桌,灶台就在门口,一口大锅里翻滚着乳白色的骨头汤,香气浓郁。此时已过午饭高峰,店里没什么客人。
一种强烈的、非理性的冲动驱使着他走了进去。
“老板,一碗面。”他对着正在灶台后忙碌的一个系着油腻围裙的中年男人说道。
老板抬起头,用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普通话应了一声:“要什么浇头?”
“随便。”户晨风说。他以前绝不会做出这种“不经济”、“不效率”的选择,他一定会询问清楚浇头的种类和价格,做出最优决策。
老板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低头从旁边的盆里抓了一把手工擀制的、粗细不均的面条下入沸水锅中,然后又从另一个锅里舀了一勺看起来是红烧肉和笋干混合的浇头,扣在一个大碗底。
面很快好了,老板将面捞入碗中,浇上滚烫的骨头汤,撒上一把葱花,端到了户晨风面前。
“十五块。”老板言简意赅。
户晨风付了钱,在靠墙的一张旧桌子前坐下。
面碗很大,汤色浓郁,红烧肉肥瘦相间,笋干看起来吸饱了汤汁,面条粗细不一,显然是手工制作。这完全不符合标准化、高效率的餐饮模式。
他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面,吹了吹气,送入口中。
面条很有嚼劲,汤头鲜美醇厚,浇头咸香适口。味道……很好。是一种朴素的、扎实的、带着锅灶烟火气的好吃。
他慢慢地吃着,不再去想成本结构、翻台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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