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府虽暂得安宁,但空气中弥漫的恐慌与北边传来的零星战报,无不提醒着人们,巨大的危机正在逼近。苏晨并未在此过多停留,稍作休整,补充了些许物资,便再次易容改扮,孤身一人,继续向北而行。
他的目标,是真定府(今河北正定)。
此地乃河北重镇,控扼南北咽喉,如今已成为金国在黄河以北少数几个尚在坚守的核心据点之一。根据上官婉儿传来的最新情报,金国名将完颜陈和尚正率残部在此收拢溃兵,构筑防线,试图阻挡蒙元兵锋,为后方调动争取时间。同时,此地也汇聚了大量从北方逃难而来的流民、溃兵以及三教九流的人物,鱼龙混杂,信息交汇。
越是混乱的地方,越容易隐藏行迹,也越容易找到可乘之机。
越靠近真定府,路上的景象便越发触目惊心。流民队伍络绎不绝,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茫然与绝望。溃败的金兵小队时而出现,他们丢盔弃甲,纪律涣散,与土匪无异,甚至不时发生抢劫流民的事件。秩序,在这片土地上已然崩坏。
苏晨混在流民队伍中,冷眼旁观,心中对金国最后的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这样的政权,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抵挡如狼似虎的蒙元铁骑?
数日后,巍峨的真定府城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与居庸关的肃杀不同,真定府更多了一种绝望中的躁动。城门处盘查极其严格,金兵对入城的流民和行人百般刁难,勒索钱财,稍有不满便拳打脚踢。城头上守军数量不少,但士气依旧低落,许多人脸上带着麻木与恐惧。
苏晨缴纳了比往常多数倍的“入城费”,才得以进入这座仿佛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
城内更是混乱不堪。街道上挤满了无处安身的流民,哭喊声、叫骂声、乞讨声不绝于耳。粮价飞涨,人心惶惶。偶尔有金国骑兵在街上纵马驰骋,呵斥驱赶人群,更添了几分紧张气氛。
苏晨寻了一处靠近城守府、但相对僻静的客栈住下。这里价格昂贵,但环境稍好,也便于他观察金国官府的动向。
安顿下来后,他立刻通过系统联系上官婉儿。
“我已至真定。重点:一、完颜陈和尚布防详情及麾下将领背景。二、城内各方势力(溃兵、江湖、流民首领)分布及动向。三、查探蒙元先锋部队位置及统帅。四、留意有无特殊人物或组织活动,尤其是与抵抗、情报相关者。”
上官婉儿回复,璇玑阁在真定力量不弱,已开始全力搜集。
是夜,苏晨并未外出,而是在房中静静调息,同时通过系统,远程关注着其他几条线的情况。
·乔峰(襄阳线):反馈来的能量依旧炽烈刚猛。襄阳前线压力因蒙元主力北调而有所减轻,乔峰正抓住机会,小规模出击,清剿蒙元留守部队,锻炼士卒,反馈稳定。
·陆小凤(江南线):能量灵动跳脱,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正在某个地方看热闹或者掺和一脚。
·李纲(朝堂线):淡金色能量更加凝实澎湃。得到苏晨提供的名单后,他与韩侂胄联手,正在宋国朝堂掀起一场无声的清洗,主战派声势大振,反馈而来的“秩序”能量持续增长。
·曲非烟(暗处线):能量诡谲锐利,似乎在执行某个潜伏或刺杀任务,反馈断断续续,但充满危险的气息。
·薛慕华(医馆线):能量平和稳定,信王恢复良好,其在宫中的地位更加稳固,薛慕华也利用医术,在金陵上层编织着更广的人脉。
·郭靖(大漠线):能量沉凝扎实,稳步提升,正在草原上经历着属于他的磨砺与成长。
·上官婉儿(情报线):能量聪慧冷静,高效地运转着璇玑阁这个庞大的情报机器,为苏晨提供着至关重要的信息支持。
七条线运转良好,为他持续输送着不同属性的规则能量和经验值。苏晨能感觉到,自己距离一流巅峰已然不远,而对规则领域的感悟也越发深刻。
接下来的几日,苏晨白天易容成不同身份,在真定府内四处探查。他混入流民聚集区,倾听他们的怨愤与诉求;他出入茶馆酒肆,收集市井流言与江湖消息;他远远观察城防布置与军队调动。
收获颇丰。
他了解到,完颜陈和尚虽是一代名将,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麾下兵力不足,粮草短缺,军心浮动,更要命的是,来自上京(金国都城)的掣肘不断,朝中求和派依旧在试图与蒙元接触,干扰他的布防。
他也摸清了城内几股较大的势力:以原真定守将为首的金国残军派系;几支来自不同地方、互不统属的溃兵集团,各自占据着一些街区,形同军阀;一些本地豪强组织的民团,在混乱中以求自保;以及潜藏在暗处、身份不明的江湖人士和可能存在的抵抗组织。
而关于蒙元的情报显示,其先锋大将木华黎,已率数万精锐骑兵,抵达真定府以北百里之外,正在扫清外围据点,不日即将兵临城下。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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