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的风今夜格外冷。
一场未至的雨压在云层里，空气潮得发闷。竹叶被风搅得猎猎作响，似乎在酝酿什么。
叶霄靠在竹墙边，闭着眼，试着让自己平静。自那夜之后，苏世世便很少再靠近他，只是每日送药，从不言语。
但今夜不同。
他察觉到了——那风中，有一丝不属于竹林的气息。
冷、锐、杀意如丝。
“师父——”他刚要开口。
竹门“嘭”地一声，被人一掌拍碎。
碎竹飞溅。
一个女子踏月而来，白衣如雪，眼中寒光凌厉。她身后的风带着霜气，掠过竹叶时，竟生出细微的冰痕。
她的声音轻，却每个字都透着冷意：
“叶霄，跟我走。”
叶霄一愣，本能地后退一步。
“你是谁？”
女子微微一笑，那笑容冷得几乎没有温度。
“凌雪阁，姬如雪。”
苏世世的身影几乎同时出现。
她一袭青衣，袖风未定，琴已入手。
“姬姑娘，”她声音平静，“这竹林之外，与你凌雪阁无关。”
姬如雪的目光掠过她，停在叶霄身上。
“你护他？”
苏世世微一颔首。
姬如雪笑了：“长歌弟子，竟为一个失忆之人动手？你可知他是谁？”
苏世世眸色微沉：“他是我的徒弟。”
“你的徒弟？”姬如雪冷声道，“那你当年的徒弟叶英呢？他死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样护着？”
苏世世神色一僵，手指微微一紧，琴弦发出一声短促的“铮——”。
那声音如刀。
姬如雪袖袍一翻，掌中寒气骤起，化作一柄通体雪白的短刃，刃上寒光逼人。
“今日，我奉命来取叶霄人首，你若阻我，便莫怪——”
她的话还未落尽，一声琴音陡然响起。
“锵——！”
音若惊雷，震得竹林尽碎。无形的劲气如浪席卷而出，竹叶翻飞。
姬如雪抬手格挡，雪刃与琴音相撞，空气几乎被撕开。两人瞬间在竹影中交锋。
——青与白，竹与雪。
每一击都带着极强的内劲，风声与琴声交织，夜色被撕扯得斑驳。
叶霄退到屋檐下，只觉得胸口剧痛，那种熟悉的气息又在血液里翻腾。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他能感到：那种战意，不该陌生。
姬如雪身法极快，雪刃划破夜风，逼向苏世世喉间。
苏世世衣袖一展，手指拨弦，数道劲音破空而出。她的琴非凡音，而是剑音。每一声，都带着锋利的内劲。
“嗡——”
空气震荡，竹林尽碎，竹屑飞扬如雨。
姬如雪被震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血。她抬起手擦拭，冷笑道：“你护不住他。”
苏世世沉声道：“只要我还活着，他便在。”
“那若你死呢？”
姬如雪一抬手，漫天寒气聚起，雪光瞬间覆满竹林。
叶霄只觉天光一暗，那片冰霜之中，仿佛有无数雪刃正朝他袭来。
苏世世一声低叱，手中琴身化作剑光，青光乍现！
“铮——！”
琴弦尽断，化作流光，斩破寒意。两股内力在半空交汇，轰然炸开！
竹屋崩塌，风浪席卷。
叶霄被震飞数丈，重重摔在地上，喉间一甜，鲜血涌出。
他眼前一片模糊，只见青影在雪光中摇曳。苏世世立在竹林尽头，衣袖尽裂，眉间一点血痕，却依旧挺立。
姬如雪止步，微微喘息，冷冷看她：“你不该挡我。”
“你不该来。”
短短四字，却带着寒与决绝。
姬如雪凝视了她片刻，忽然轻笑：“那就等你护得了他的时候，再说吧。”
她转身而去，步入夜色。白衣消散在竹雾中，只余一地寒霜。
苏世世的剑身缓缓垂下，手指微抖，血顺着掌心滴落在断弦上。
叶霄挣扎着爬起，唇色苍白：“她是谁？她为什么要杀我？”
苏世世低头看着他，神情一瞬复杂，却只轻声道：“别问。”
“是因为叶英吗？”
她猛地抬头，神色骤变。
“你……记得这个名字？”
叶霄怔怔地看着她，喉咙沙哑：“我不知道……只是忽然——这个名字，像刻在我骨里一样。”
苏世世的手指一紧。她的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前扶他，声音颤得极轻：“别说话，先歇下。”
“师父。”叶霄喃喃地唤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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