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森,曾经属于一个辉煌帝国的名字,如今用来指一片朝不保夕的至暗之地。
末代皇帝妄信邪神,凡人之躯却妄图神灵之寿,一人的愚蠢,带来的是整个国家的覆灭。
死者爬出了坟墓,恶魔游荡在人间,相较之下,吟游诗人所描绘的地狱景象对于奥尔森的居民们来说都略显儿戏。
没有魔法,没有天使,侥幸躲过第一次劫难的人们,只能攥紧手中的枪矛,期望着那教会所描述的弥赛亚真的能够出现。
而这样一片恶土,对于出卖武力为生的雇佣兵们来说,却是一片充满了机遇的土地。
夜间卡尔特镇的酒馆一如既往坐满了人群,在这片噩梦之地若是不饮上那么一两杯,是根本无法平静入睡的。
酒馆的门被推开了,一支佣兵队伍走了进来,整洁的罩袍,干净的链甲,看上去他们还不太清楚奥尔森意味着什么。
望着那些有说有笑的佣兵,少数心中尚存善意的镇民微微摇头,这又是一群被所谓的机遇之地所吸引来的外来客。
“给我的好兄弟们都上一杯麦酒!”
领头那人穿着这片土地少见的精致板甲,出手颇为阔绰,价格都不问就要下了大量的酒。
“老板,你们这可有人需要买一些剑?”
口感恶劣的麦酒让那领头的人露出了不满的表情,但还是继续喝了下去,或许对于在奥尔森穿梭了一阵的他们来说,能喝到一口没有异味的饮品已经值得庆幸了。
“镇长总是在寻找佣兵,商队也永远需要一些好手。”
酒馆老板面无表情的擦拭着吧台,这些话他已经说的有些腻了,但几乎每隔一阵子就要说上一次,因为多数进来喝酒的外地人一生都只会来一次。
酒足饭饱,那些佣兵们中的多数都唱着异国的歌曲去寻找过夜的地方了,那群人中只留下了一个样貌怪异,皮肤暗黄头发黝黑,相貌与众不同的男子。
没有身着链甲,也没有穿戴印有徽记的罩袍,若是摘了腰间挂着的那把怪异长刀,看上去比镇民都显得落魄。
身前那杯麦酒他始终没有尝一口,坐在座位上,把玩着一个铜制的旧奥尔森皇族徽章。
“这自酿的麦酒是难喝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咽不下去吧。”
镇子里的治安官走到那男子身前,摘下头上的金属锅盔放在桌上。
望着丝毫不搭理自己的男子,治安官眉头一皱,右手握拳敲了一下桌面。
“外来人,你可能不懂这面的规矩,我不在乎你是怎么得到那个天杀的徽章,但在我们这里,你这样毫不顾忌的把玩,只会让别人想把那东西塞进你的屁眼里。”
轻笑一声,秦羽把徽章放在桌上,毫不在意的把它滑向治安官手边。
“你可以融了它、毁了它、或者卖了它,但这并不能改变任何现状。”
治安官伸出手接住那勋章,手掌一用力把它攥弯了一点。
“所以你就能么?就凭借你们这群完全不知道奥尔森意味着什么的外来者?”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秦羽把空杯用力的拍在桌上,起身离开了酒馆。
从华夏到这里,足足花了秦羽四年的时间,如今总算有人能认出那徽章,就证明一切并不只是一个酒后空谈。
食人的怪兽穿梭于巷,不得安宁的死者渴求着鲜血,但在这绝望之地下,却埋藏着足以买下一国的财富。
荒诞的不像是事实的话语,远的可笑的天边,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说书人酒后的胡话,但如今那胡话的一部分得以证实。
夜风吹拂下,秦羽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攥紧了拳头。
完全陌生的国度,完全陌生的语言,荒无人迹的野外,这一路下来他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但心中始终没有生起哪怕一丝的退怯。
他需要这笔传说中的宝藏,一笔足以买下一个国家的财富。
又在夜间走了一阵,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黑暗中浮现出了一个身影,他的手指奇长无比,待又靠近一些,向着秦羽咧开了那宛如蜘蛛一般的巨口。
“夜魔么。”
秦羽对这种怪物略有耳闻,出没于深夜,以吸食活人的大脑为乐,其主要威胁是……
明明无声却让人觉得刺耳的吼叫声传入脑海中,秦羽闷哼一声拔出腰间的唐刀,毫不犹豫的快步上前朝着夜魔斩去。
“咦嘻嘻嘻!”
夜魔的身影隐去了,几乎一瞬间它再次出现在秦羽身后,双手伸出,锋利的指甲朝着秦羽的后背刺去。
秦羽一个俯身,快速转身挥剑,刀刃宛如划过水面一般流畅的穿过夜魔的双臂。
受伤的夜魔惊叫着想要逃离,秦羽一脚踹其胸口,手腕一转,挥刀斩断了夜魔的脖子。
待夜魔死去后,本来隐于云中的月显现了出来,路边再次响起了虫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