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梦中的陵寝

无尽的黑暗里逐渐泛起丝丝光亮。若隐若现中看到一具大理石棺椁。地面上似乎铺满了灰烬,这里是一座巨大的陵寝,幽暗空灵的空间内,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回荡。随摇曳的火焰窜动着的石雕和石柱的影子,仿佛是潜藏在黑夜中的鬼魅,尽量让自己的脚步轻缓些,不至于惊动这亘古的安静。

借着这幽暗空间内明灭的火焰伸出手去,触及棺椁,内心如同突然被撕裂一般疼痛,仿佛无数的令人窒息的往事,排山倒海般像霜湑袭来,而他却毫无意识。霜湑渐渐失去意识,朦胧中这空间内的一切开始燃烧,紧接着墓室开始坍塌,他努力使自己更加清醒一些,吃力的挣扎着想要逃走,然而双腿却不再听从自己的使唤,无法动弹。惶恐不安中,棺椁破碎在这炙热的火焰之中,看到了这座墓室的主人,那是一具被冰霜包裹的散发着轻薄寒气的女人尸体,清冷幽暗的光驱散了眼中闪动的火焰,内心开始平静下来,任凭碎石在身旁坠落,任凭火焰肆虐。生前时应该是怎样一位倾城美女,沉睡在在这空荡的墓室内,经过了的多少岁月呢。在这与世隔绝的黑暗石室内,应该可以逃离足以吞没一切的时间之海吧,在这荒寂的空间里内存在着吧,也许我不应该来这里,搅乱这份安静,这火焰就是您的愤怒吧,霜湑暗自心想。

初秋季节,四点钟的天气仍然没有凉下来的意思。透过窗子射进来的阳光经过玻璃后变得愈发的热,如同滚烫的开水洒在霜湑的脸上。霜湑在梦中醒来,却如同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跌跌撞撞的凭借肌肉记忆走进卫生间,机械般草率的洗了脸,而那奇怪的梦镜却依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如同梦中那萦绕不去的火焰。

“姐,我去接小悦,顺便去王帝家一趟”。

“快点去吧,不要因为王帝耽误了时间,你要记得悦悦刚开始上小学不久,如果你迟到了,她肯定会害怕”。表姐一边忙活着家务活,一边担心地这样叮嘱。

“到最后受罪的可一定是你自己,别怪姐没提醒你”,表姐看到霜湑魂不守舍的样子,觉得应该有这样的提醒或者威胁。

虽然是表姐,但是对待霜湑并不比亲弟弟差,霜湑毕业后由于一直没有正式的工作,就一直住在表姐家,由于家离这里路程太远,每年他只能回去一两次,同样每次都带着满满的大姨对母亲和全家人的思念,有时候回去,母亲会拉着他说整晚的关于大姨一家的事,仿佛根本没在意这个儿子在外面过得怎样。

霜湑推门出去,随着门关上的瞬间,他的思绪便又回到了那座墓室。

“不打算稍微整理衣服和头发就出去了吗,不要被小悦嫌弃,觉得你给她丢人了”。

“记得不要在帝少那里浪费太多时间啊!”。

表姐把最后一个字有意拉长了音,以便霜湑能听清楚。但此时这声音却不能再被他听到。

猎猎作响的烈焰和崩塌的碎石的声音完全遮盖了来往飞驰车辆的嘶鸣,甚至遮盖了全部的声音,让霜湑的世界变得宁静异常。跳动的火焰和闪动的石影在他的脑海里谱写着一首曼妙的乐章,不明白,这炙热的烈焰和阴冷的影子如何呼应,互相闪躲着、追逐着,演奏着无尽的思念与眷恋。不觉间他的思绪似乎变成了现实,那伸手就可以触及的女人,是自己的恋人吗?

刺耳的的轮胎和地面摩擦声音将霜湑拉回现实。

“小子,不想活了是吗?想睡觉滚回家去,真他妈的有意思”。

缓过神来,霜湑看到一个愤怒的司机在车里咒骂着。很明显自己刚刚已经无意识的走到了马路上,并且从那个司机的愤怒程度上可以看出来当时有多惊险。面对司机的暴怒谩骂,而这一切在霜泽看来在理所当然不过了,至少在他看来这才是善良该有的样子,可以愤怒,但是心中永远不会散去的是与生俱来的善良。

但是他没理由因为刚才那个司机打乱他的思绪而生气。

“对不起,刚才走神了,实在对不起了”,霜湑连连道歉。

随着霜湑认真的说完这句话后,那司机嘟囔着咒骂着发动车辆,远去了。

线缆上面的麻雀去了又来,叽叽喳喳的吵闹着,夕阳渐沉时的城中村在这温暖的金黄下变得格外安静。帝少单手托着腮,翻动着桌上的古卷。也许是平日散漫惯了,举止间总掺杂着几分漫不经心。但这也只限于举止,在读书的时候,他的专注度极高,思索着、研读着那些科学之外的知识和故事。

穿过几条巷子,城市的喧嚣逐渐变得稀薄了。霜湑迫切的想见到帝少,叫他解释一下自己的梦境。

“帝少?!”

霜湑呼喊着,这里的安静,让他怀疑帝少是否在家。

接连呼喊几声,仍然没有回应,那线缆上面的麻雀却早就飞走了。明显方才表姐的叮嘱是有用的,他一路过来总是不经意间看一下手表,以便确定不会错过小悦放学。

手表的刻度显示已经是四点三十五分,小悦马上就要放学了,霜湑便决定先去接小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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