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泽域川柏境一条位于皇城北部的山脉中,山脉主峰山腰之上,辞去乌须境巡狩一职的王玄策一身清凉打扮站在悬崖之上看着脚下翻腾的云雾面无表情。
一人从山巅祖祠身形飘渺数次闪现后站在王玄策身后嗓音醇厚。
“决定好啦?”
“嗯。”王玄策虽然没回头但神情也柔和了些还多出了些许纠结和迷茫。“师兄,我是不是太鲁莽了。”
放弃大黎国师关门弟子这个身份不管在谁看来都会有点不识好歹的嫌疑,再有甚者甚至会觉得你王玄策是得了失心疯才会做出这种傻子都不会做的事。
“嗯…”身后之人是个头戴莲花冠身穿白色道袍颇有点出尘之意的年轻道士。“想知道大师兄带着还是小屁孩的你上山之时,师尊见了你后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王玄策回头看着自己这位留山坐镇群峰的小师兄有点好奇,这事王玄策还真没听过。
虽然相貌看起来只有及冠看起来甚至还有些稚气但实际岁龄早已年过两甲子的道士看着王玄策脸色柔和。
“我与他只有师徒之名,你们和他倒是有师兄弟之实。”
年轻道士口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嗓音,说完年轻但又不年轻的道士看着王玄策眨了眨眼睛。
面对小师兄的故意搞怪,王玄策苦笑了声,话很好懂,也解释了为什么自他上山以来都是几个师兄指导他修行,贵为大黎国师的师尊却对于他的修行一事从不过问。
“走吧。”年轻道士走到王玄策身后一手拍在其肩膀上。“既然决定了,就痛快点,年轻人做事就要雷厉风行,磨磨唧唧的看着都烦。”
“师尊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你也不必在意那些繁冗礼节,祖祠里你的名字不会划掉,我们就当你一个人出去游历了。什么时候要回来都可以,我们依然是你师兄,师尊依然是你师尊。”
“可……”
“没什么可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嗯…这么说好像不大合适。”
道士收回手摸着下巴沉吟了会发现一时半会想不到更贴切的说法只好一巴掌拍在王玄策背上拍了王玄策个趔趄。
“总之呢,事就是这么个事,只不过是改换门庭而已,不必心怀愧疚。”
小师兄说的太过轻巧但改换门庭一事说好听点是择木而息凤栖梧桐,说难听点那就是离经叛道忘恩负义,如果再被有心之人大肆渲染一番,到时是什么场景王玄策可以推测个八九不离十。
只是,他心中的那个念头太盛了,本来只是星星之火哪想到愈演愈烈已有成为执念的意思,如果他不这么做可能他这辈子都破不开心关踏入起灵境。
“师兄,回见!”
脸色复杂的王玄策说完突然一跃而下,身形消失在云雾之中。
“师兄!”云雾之中突然传来王玄策颤抖的嗓音。“山门禁制!”
道士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横扫而过关闭所有的山门阵法,道士走到王玄策所站的位置,先是视线洞穿那些翻腾的云雾看了眼下方正在滑翔的王玄策,视线在其身上停留了一会,然后拿出一枚袖珍短剑掐诀施法后短剑破空而去。
随后年轻道士看着眼前这一片无边无际的云海,眉眼柔和。
师尊,小师弟要开始崭露头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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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观众角度的止戈举着乖离左看右看,确定了乖离的大道前路的确没断后便松下那根弦退出观众的状态。
观众状态下的止戈的确可以洞穿天地万物,但要维持那种紧绷状态,维持那种轻如鸿毛但又重如泰山的感觉对止戈来说既是个不小的负担也是件无趣的事。
况且止戈并不觉得以俯视者的角度洞察万事万物是件好事,既然身在书中那何不以书中之人的角度体验书中人的乐趣。
乖离的大道虽然未彻底断绝,但很明显的更加扑朔迷离了,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啊。
“你的天赋呢?”
一条条色彩迷幻的虚线从乖离身上伸出,止戈看了眼,哦,还好,还在。
那其实还好,折腾了一圈,乖离摆脱了那具孱弱的肉身成为了一只大道尚可的精魅,满打满算其实还赚了一丢丢,当然这是止戈以为的。
“还能不能掌舵?”
这个问题让乖离一双绿豆小眼使劲转了几圈,貌似想躲避止戈的目光,但躲无可躲之下乖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成,止戈带着乖离往舱室走去,让胡途交代好了航线后便让乖离重新成为掌舵之兽…灵。
胡途盯着体型缩了几圈,生命形式更是由血肉之躯变为灵体的乖离,这让胡途有些迷糊,这两者能随意转换吗?
胡途抱着吃剩的糕点跟在止戈身后哪知道刚想开口便被止戈堵住了。
“别问,我也不太懂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胡途有些不信,世间还有止戈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