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们逃跑了?”,马校尉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弩机,有些迷惑的望着坐在马上的李满弓。
“他们左右也逃不出这个别院!”
马校尉点头应是,却不敢再问,尽管他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比如从上一刻接到圣旨开始整军,再到下一刻把太子别院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不过盏茶的功夫。
虽然,大营和太子别院只有一街之隔,完成这些本就很快,但是,所有的将领和兵员配备,似乎早就已经预备好了。
这个想法从的脑子里冷不丁地冒出来,又迅速的串通了所有疑惑的关节,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难怪,李满弓前日还说大营屋败垣朽,要全营人马在营中待命,整修屋瓦,此刻看来,正是秣马厉兵准备着这一刻。
马校尉摇了摇头,甩开那些恶意揣度的思绪,悄悄凑到李满弓的身旁,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将军,这些尸首怎么处理?”
“等官府验明正身之后,告诉他们,这些人附逆顽抗,被我们就地处决!”
马校尉抱拳退下。
“我听说你弟弟在别院里当教头?”
马校尉的动作一滞,“正是!”
“他现在在哪里?”
马校尉犹豫了一下,缓声道:“如今,可能,还在别院里!”
“你带一队人马,进入别院,将附逆的贼子都杀了,至于你的弟弟!”
马校尉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找到他,教他以后隐姓埋名,别再京城里出现!”
马校尉一头跪倒在地,“将军大恩,小人铭记在心!”
“还有,找到赵格!明白了吗?”
马校尉忙不迭的点头应是,然后从地上爬起,点了一队兵马冲进了别院。
“马头儿,别院这么大,咱们这么找,猴年马月能找到你弟!”,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呲着一口黄牙,冲着马校尉大喊。
“你他娘的别叫我马头儿行吗?说你一百八十遍也不改!”
中年男人抹了一把胡子,呲着黄牙笑道,“是,是,马头儿!”
“你说说,还有什么法子!”,马校尉有些不耐烦,几次拔起的腰刀甫又插回鞘里,“这狗屁院子怎么这么大,竟然一个人都没遇见,都他娘的死哪儿去了!”
“报,大人,发现人了!”,一个小兵飞似的奔到马校尉身前,神色慌张。
“见到人了就把他带过来,难道还要我亲自把他请过来吗?”
“大人,是死人!”
“死人?你他娘的没见过死人吗,吓成这幅鸟样,老子要的是活人,再去找!”
“没,没活人了,人应该都在那儿!”
马校尉眉头紧蹙,“你再说一遍,什么叫没活人了?”
“大人,前头发现一口井,井口有几个人头,小人以为是个躲藏的逆贼,便上前去抓,结果,发现井里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老黄,传令下去,收拢队伍,井边集合!”
黄牙的中年男子一抱拳,急忙跑了出去,边跑边喊,“各队收拢,井边集合!”
不多时,所有人马都聚拢在一口枯井边,饶是他们见惯了生死,但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血腥的场景,仍有不少人当场吐了出来。
井口里冒出四颗人头,正对着四个方向,俱是双目圆睁,直直的瞪视前方,在他们身下,密密麻麻,依墙环列,层排而下,一口井里,少说也排了三五十口人。
马校尉满面阴霾,“把这些人拉出来,一一查验!”
过了一会儿,尸体一一被排列在井旁的空地上,身上俱无伤口,都仿佛陷入沉睡一般。
马校尉一一查看尸体,发现没有马教头,悬着的心才略微放下,“查出死因了吗?”
老黄凑到马校尉身边,低声道:“马头儿,似乎是中毒而亡的!”
马校尉悚然而惊,“毒死的?这么多人?!”
“而且,属下猜的不错的话,这些人是同时被毒死的!”
“什么毒?”
老黄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依属下来看,似乎不是咱们中原的毒药!”
马校尉沉吟了半晌,“你是说......”
老黄颇有意味的点了点头。
两人同时在对方的脸上看出了震惊,这时,又一个小兵来报,“报,大人,发现一个屋子,里面全是死人!”
“带我过去!”
老黄也跟在马校尉的身后,来到了一处背山依水的房子前面。
马校尉打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竭力抑制胸臆间的恶心,但是,仍旧干呕了出来。
屋内彷如修罗场,残破不全的尸身凌乱一地,残肢断臂像被揉碎的花瓣,随意散落,在房间尽头有一扇铁门,门上赫然有两只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