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狂士楚歌

曹丕认真打量那个“少年”, 发现对方与自己差不多高,精致的面容犹带着几分稚气。“他”正握着一截短弓,捻着一支割了蓝色标记的翎羽。玉白的指节修长而秀雅, 仿佛所持的不是见血封喉的箭矢, 而是一节淡雅高洁的梅花。

曹丕转瞬收回目光,朝对面行了一礼:“多谢郭义士。”

郭暄第一次被人叫做“义士”, 颇觉有些新奇。

她对曹丕道:“水边湿暖, 常有虫蛇出没。郎君在水边驻足, 需得小心一些。”

曹丕正要回答,突然听到杂乱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二公子!”

“二公子你没事吧?”

曹丕再作一揖,以示歉意,随即转向赶来的护卫:“无事。你二人将这两条死蛇清理一番, 找个酒囊装好带回去。”

站在对面的李进与两个护卫都以为曹丕是想把这两条蛇做药酒泄愤,暗道曹丕虽然老成持重,到底还是孩童心性。只有郭暄若有所思地多看了曹丕一眼, 因为曹丕的这个举动对他多留了一份心。

片刻, 郑平等人匆匆赶来。他们远远听到护卫的喊声,知道曹丕这边又出了事, 赶到现场的时候,跟着曹丕的护卫正好提起两条蛇,准备往空酒囊中塞。

郭暄见到郑平,眼中一亮,郑平也一眼就看到对面的郭暄与李进,但他没有立即过去,而是走到曹丕身前,以目光询问。

曹丕果然有话与他说。他小声地讲述了自己的猜测,最后道:“因为觉得此事太巧, 我便让护卫把蛇带回去,给医匠看看是否有异常。”

郑平道:“你身上有细小的擦伤,多处已见了血。蛇喜腥味,或许是他们嗅到了血腥之气,这才一前一后地攻击你。”

顿了顿,他压低声量,以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当然,你方才的猜测也不无可能。随行护卫的马都未见异常,而你、我、郭嘉三人的马都有发狂的征兆。或许你遭蛇攻击这件事只是意外,但座驾发狂一事……绝无碰巧的可能。”

郑平刚才已检查了马匹,虽然如今这具身子的嗅觉并未有上辈子那般灵敏,但根据近距离的仔细分辨,还是让他发现马口中残留的少许草药之气。

而曹丕身上并未让他嗅到不妥的气味。虽然可能是因为那味道极淡,以他如今的嗅觉无法察觉,但更有可能,被蛇攻击一事单纯只是他身上的血腥味所致,真正的杀招是藏在马的身上。

等郑平与曹丕交谈完毕,对面的李进二人借着凹凸不平的溪石跨过溪流。

曹丕问李进:“李义士,不知你那匹坐骑现在在何处?可有异常?”

李进的脸上突然带了点尴尬之色:“实不相瞒,我坐的那匹马突然发疯,怎么拉都拉不住……后来我见那马一直跑,再跑就要出许县的地界了,我就按了记马脖子,想要暂时阻断它的气血,让它停下来。哪知道我只是轻轻按了一下,那马就突然倒下死了,差点没把我摔残。”

曹丕的脸色越加糟糕,郑平听完李进的话,对他道:“气血沸腾,正是洪流奔涌之时。你截断气血,虽然只有一瞬,那沸腾的气血因此无处可泄,自然会暴胀而亡。”

李进不懂医学与力学,听到郑平这话,知道这马确实因为自己的那一按死了,不免有些痛心。又想到自己弄没了曹家的马,赔偿是免不了的,呜呼哀哉之际,又听郑平开口。

“然而疯马之死怪不得你,即便没有你那一按,它也可能因为狂乱而撞树坠崖而亡,兴许还会多搭一条性命。若究根源,自然是那个藏在幕后,害马发狂之人的过错。”

曹丕附和道:“确实如此。我定要查明缘由,抓出幕后行恶之人。”

郑平又问李进:“这么说来,你方才久久未归,是因为被发狂作乱的马带得太远?”

“差不多是这个原因。后来我急着赶回,路上正好遇见暄儿,就和暄儿一道过来……”

郑平转向郭暄:

“你一个人来?”

郭暄道:“随侍与护卫在后头运送行礼,我与义兄先一步赶路,正好遇见这位‘二公子’。”

郭暄口中的义兄正是指的李进。当初李进以投缘为名,硬要拉着郑平结拜,要郑平叫他大哥,被郑平冷酷无情地拒绝。后来磨了两次,没磨出结果,便剑走偏锋,改为纠缠郭暄结拜,美名其曰“等成了妹妹的义兄,我也约等于正平的义兄”。

郭暄被李进磨得脑壳疼,加上李进此人有义侠之气,人品值得信重,本身就让郭暄有引为至交的想法,最终还是接受了李进的要求,和他撮土结拜,从此以义兄妹相称。

站在旁侧的曹丕这回也回过味来。原来这位郭暄义士不只与李进相识,还是郑平的熟人。

他连忙道:“多亏这位郭义士。若非他出手,我恐怕要被毒蛇咬伤,生死未知。”

郑平刚才虽猜到可能是李进出手帮曹丕打死了毒蛇,没想到其中还有郭暄的功劳。

他尚有别的事与郭暄说,但此处并非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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