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逢

铜梁国镇元八年,秋,小雨。北面一座小镇中,早已无人问津的城隍庙中,一对兄妹正围坐在火边取暖。

“哥哥,再过些日子就入冬了哎。”贺星月看着火堆,眸中映出火光。贺慕君点头,加了些柴火,然后把怀里的面饼拿出来递给贺星月“今日店里的客人很多,掌柜就多拿了一个饼给我。”

“哥哥呢?”贺星月转头问。

“我吃过了,这是特意留给你的。”贺慕君挠挠头说。贺星月看着手中的饼,噘嘴说“哥哥骗人,明明就没有。”说完把手中的饼撕下一大半,递给贺慕君“星月还小,吃得少,哥哥多吃些。”贺慕君无奈笑笑“好吧。”

“小妹。”

“嗯?”

“等哥哥以后挣钱了,买一个大房子,然后给你买好多漂亮衣服,还有好多好吃的……小妹,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贺慕君忽然伤感。“星月也只有哥哥。”贺星月将嘴边的饼渣擦干净,歪头笑着说,贺慕君见状也跟着笑了。

“今夜,雨应该会很大。”房梁之上,一个汉子喃喃道。

傍晚时分,雨果真下大了,本还微亮着的天,如今已经黑下来,好像是天上的乌云把光偷走了。

贺星月别贺慕君叫去睡觉了,睡前贺星月抱着贺慕君的手不放“哥哥,我害怕。”贺慕君拍拍贺星月的手说“别怕,城隍爷会保护我们的。”贺星月眨眨眼“真的吗?”“当然了,哥哥不会骗你的”贺慕君笑着说,贺星月这才睡下。

丑初时,兄妹二人被雷声吵醒。正迷糊,只听空中传来声音“瀚澜,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便是瞧不上我做的那些个腌臜事,大可也不必跨两个世界追杀我吧。”

“哼,刘老鬼,我为何杀你,想必你心中有数。”

另一个声音沉默一阵说“那小子自己找死,与我何干,难不成你还要杀尽伤他之人。”

“他自己找死又怎么了,我不也让你先跑了一天,还被我追上只能说明你命不好。”

“命不好?我刘老鬼最不信的就是命,既然你非要我死,那我也不逃了,反正也跑不过你,大不了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我只知道鱼会死,网破不破我就不知道了。”空中传来沉闷的声音,像是承不住压力炸开了一样,随后一道白光闪过,这天儿一瞬之间如白昼。只听咚的一声什么东西从天上落下,砸烂了屋顶。

贺慕君不敢上前,护着贺星月往后退,一直到供桌前。

“哥哥,那……那个是……”贺星月指着废墟处说,贺慕君定睛看去,似乎是个人“好像,是个人。”“人!”贺星月忽的叫出声,然后忙压住声音,颤声问“那他……他……还活着吗?”

贺慕君摇摇头没说话,他也拿不准。正在此时,废墟之下的人动了动,身上冒出黑气,越来越凝实,砰的一声身上的木桩飞了出去,人也站了起来,身上黑气似乎嗅到什么,朝二人涌去。

眼看黑气即将碰到二人,一道金色屏障将二人笼罩,隔绝黑气,房梁上的汉子跳下来,一拳轰向黑气,黑气不散,反而镇开了那汉子,眼看屏障将被打破,汉子拍拍脑门,跨步上前,幻化出金身继续阻挡,对兄妹二人说“速速离去!”原来这汉子竟是此处的城隍爷。

贺星月没反应过来,不过已然不重要,贺慕君拉着她已经开始跑了,这夜半三更,也多亏平日里跑的多,不然很容易迷失方向。

“止步。”一道女声传来,二人竟是被喝住,动弹不得。抬头一看,一女子踏剑而来,滴雨不沾,宛如谪仙人。

“你二人看见过一灰袍老者?”

贺星月张张嘴没说出来,只是看向贺慕君。贺慕君想了想,方才要杀他们的那个人好像是一身灰袍。

女子见二人不答话,想了想觉得估计是没见过,不然眼前两人该是冤魂了,不过这少年……罢了,正准备走,贺慕君便说“有的有的。”

瞧着女子蛮厉害的,应该是打得过,便说“前面不远处的城隍庙,是有一个灰袍人,跟城隍爷打起来了,他本来是想杀我们的,神仙姐姐,求你救救城隍爷吧。”

“神仙姐姐?这称呼但是新奇。”女子抿嘴一笑“罢了。”随后长袖一挥,兄妹二人只觉头晕目眩,清醒过来发现竟已回到城隍庙了。女子立于庙堂中,踏出一步,剑气四溢,黑气似乎受了惊吓,四处逃窜,而灰袍人已经倒地,皮肤溃烂,似乎死了很久一样,城隍则脱力倒坐在地上。

“瀚澜,你这次放过我,我发誓此生都不踏入四方界!”黑气中传出哀嚎声。

“此生不入四方界?哼,不够啊。”瀚澜轻笑一声说“我杀了你,你照样入不了四方界。”随后手起剑落,黑气消散,只有一具散发恶臭的尸体在一旁。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城隍抱拳道谢,瀚澜抱剑点头,向那具尸体伸手一招,三样散发着柔光的法宝飞出,分别是一块黑石,一只灯笼和一盏油灯。

瀚澜伸手一抓,将三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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