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中洲的维安机构的管理者都是由上洲直接指派,并且需要不定期向上洲的神明们汇报中洲现状,因此,他们都被统一称为“朝圣者”。
现场内的情况基本都被记在李逢岳先前看过的资料上,没有再去看的必要。万云罗把证据交给他后叮嘱道:“我去门口看着。你就在房间里翻阅这份资料,细节部分能记住越多越好。结束了就叫我。记住,这个资料不能带出这个房间。”
李逢岳明白,这个用于举办示宗祭祀的房间里仍残留有反侦察的权能。万云罗这是借助了特性,防止信息外泄。
“明白明白。”李逢岳表示理解,看着对方离开房间。
他环顾四周,选择坐在布莱迪公爵石旁边的蒲团上。靠在冰冷的石料上,他翻开这份手写的证据资料。
鹰庭、民事科、警示科等等这些的最高管理者都叫做朝圣者,而这份证据在右上角小小的标注了一个字,“玄”。
那就是鹰庭,犯事的应该与他们的顶头上司有关。
现在鹰庭的朝圣者名叫玄世年,他年事已高,最多再过五年,他就得解甲归田了。在任期间,他的业绩虽说比不过上任朝圣者,但总体来说也的确是兢兢业业。在下任接班者中,大家最看好的有两位,分别是玄青文和玄银。
其中,玄青文是老头的儿子。这小伙子虽说有些浮躁,但据说的确有些成绩。
真正有意思的在那个玄银身上。
玄银。李逢岳的手指抹过这个熟悉的名字,他现在算是想起来了,那天在走廊上与他擦肩而过的就是这位主。他现在是雕部的部长。这人办事风格稳重,不轻易出头。据说,这位也是朝圣者的儿子——私生子。再加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朝圣者明显对这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压,这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不过事实上的确是老头偏袒大儿子,玄银的不少成果都被转移给了他大哥,属于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记得玄世年明面上还有个儿子,但是没什么名气,甚至连名字都不太能让人记得。
老弟你好好干,以后我的行动经费就靠你了。李逢岳在心中长出一口气,他知道这人最后肯定成功晋阶朝圣者。想当初,为了更方便的从朝圣者手里拿到经费,他在游戏里直接一口气把玄银的好感度拉到最高,那之后每天都能在他那里进货式拿资源。
这份资料是出自隼部探员之手。探员们注重信息的传达,通常不会太注意文件的遣词造句,因此这份证据语言浅显易懂,甚至有不少粗鄙之语,带有探员们个人恩怨的吐槽。
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李逢岳很快就掌握了当下情况。总结来说,就是玄青文有极大的钓鱼执法的可能。这块布莱迪公爵应该就是由他出手购买,线人和线索也是他特意放出,这起邪恶祭祀之所以能成功举办,玄青文功不可没。
没猜错的话,下一步就应该是要把这份文件递交九部议事厅,玄银可以拿着这份文件新仇旧恨一起算,弹劾玄青文,再架空他老爹。
这会李逢岳光是靠脑补就已经构想了十余种中洲版本的玄武门政变,吃瓜和乐子永远是人们经久不衰的兴趣源泉。
按照约定,他站在门口大声呼唤万云罗,后者几乎是只隔了十分之一秒就拉开门,拽住他回到案发房间。
“看得挺快,”她接过那份证据,丢进布莱迪公爵面前的香炉。那些纸张无火自燃,很快就和香灰融为一体。保险起见,万云罗拿过那些燃尽的香梗,把纸灰和香灰充分搅匀,她还不忘叮嘱:“不过说实话,我也没指望你记住多少,过两天有动静之后,不要急着表态和站队,好吗?”
“明白。”
清理干净手掌,万云罗重新直起腰,和李逢岳对视:“本来这件事不大,是个很快就能结案的小事件,但涉及到你受伤和变种虫,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开始说是打算再仔细看看,没想到牵扯出这样的关系。”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脸色缓和下来。
“暂时先不考虑他们家族冲突,单讲讲这起案件本身。”万云罗领着他到窗边,那里的角落放着个半人高的雕像:“这起案件,祭祀的是代表希望的那位。我想想......称号好像是叫做‘恒量’,祂执掌的异变权能应该是名叫无奇......是的,他们起名字一向很奇怪,主打的就是一个不知所云,不用试图去理解。”
听到她说这些内容时,李逢岳的后颈一直在发痒,就像是半夜睡不着躺在被窝里的那种痒意。其实确切来说,应该是刚进入这个诡异的房间后就有了这种意思。他感到说不上来的怪异,于是挠着后颈问对方:“就是这位?为什么要盖块红布,是有异变权能残留吗?”
万云罗没说话,摊开手掌。权能在她掌心凝成指节大小的火焰,照亮了雕像下的那片阴影。
强光过去,只见角落扭曲过丝丝黑线。
“虽说祭祀的格局已经被破坏,但是这尊神像仍然在不断产出‘无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