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局终章

槐树燃烧的焦糊味混着血腥气灌入鼻腔,李老实攥着滚烫的树皮,指尖沾满黏稠的琥珀色树脂。

那些本该凝结千年时光的胶质,此刻正裹着日军三八式步枪的弹头缓缓垂落,在泥地里砸出细小的凹坑。

他忽然想起博物馆玻璃柜里的虫珀,现代社会的保安曾举着电筒说:“时间才是最好的棺椁。”

“李哥!”王猎户的蓑衣擦过断墙,腰间拴着的野猪牙挂饰叮当作响。

这个平日在山林间追猎麂子的汉子,此刻左耳缺了半片,血水顺着脖颈流进粗布领口,“村西头塌出条暗道,能通到鬼子炮兵阵地后头!”

李老实摸向怀表,黄铜表壳被地底渗出的黑油浸得发亮。

齿轮逆行的咔嗒声与远处液压机械的嗡鸣形成诡异共振,他看见渡边联队那些暗红色金属支架正在雨幕中伸展,如同从未来世纪爬来的钢铁蜈蚣。

表盘玻璃映出小芳弯腰拾捡弹壳的背影——那姑娘正把糯米饼掰碎分给受伤的村民,饼身上嵌着的弹片组成了他穿越前的工号:HB-307(编号307,HB可能是特定缩写,可根据具体设定翻译)。

“分两路。”李老实扯下烧焦的袖管缠住渗血的额角,槐树树脂在绷带上析出细密的金色纹路,“你带五个腿脚利索的从暗道摸过去,我领剩下的人继续推土炮车。”王猎户刚要转身,却被死死扣住腕子,“记着,听到三长两短的鹧鸪哨再动手。”

硝烟遮蔽了黄昏,正面战场的碾盘早被炸成两截。

小芳踩着浸透血水的磨盘残骸,将火药填进祖传的虎蹲炮。

三天前她还用这尊明代铁器捣辣椒,此刻炮膛里塞满碎石与生锈的秤砣。

“低头!”赵寡妇的银剪子擦着她发梢飞过,正钉进举着刺刀的日军咽喉。

老妇人染血的发髻散开,黏着槐叶的白发像招魂幡在风中翻卷。

李老实猫腰穿过断垣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糯音:“接着!”小芳抛来的布包还带着体温,揭开是半块没沾血的饼。

弹片在齿间硌得生疼,他却尝到了穿越前茶水间微波炉加热的甜香。

姑娘的簪子不知何时换成了拧成麻花的铁蒺藜,正将引线咬在嘴里朝他笑,火光映得她瞳孔像淬了金的琥珀。

暗道入口的夯土层泛着诡异的油光,王猎户蹲在地上捻起一撮土:“这味儿不对,像是...”话音未落,地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李老实怀表链子应声崩断,表盘弹开露出逆向旋转的齿轮组,暗格里掉出张保洁大姐塞的便签——“锅炉房泄压阀左三圈”的潦草字迹正与赵寡妇的唇语重叠。

“把铜铃铛都解下来。”李老实突然踹翻装黑油的陶罐,黏稠液体顺着地缝渗入土层,“刘二娃,带人去掀了鬼子的油罐车!”当数百个铃铛被麻绳串成网状铺在暗道前,他最后望了眼村口燃烧的槐树。

树脂在高温下融成金线渗入大地,仿佛古老树木的毛细血管。

日军阵地的液压泵发出刺耳尖啸时,李老实正将火把按进浸透黑油的铜铃堆。

铃舌在烈焰中疯狂震颤,奏出带着焦味的安魂曲。

暗道深处传来王猎户模仿的鹧鸪啼鸣,比预定信号早了整整一刻钟。

怀表齿轮终于停在了逆行的终点。

---(续写部分)

铜铃燃起的火焰将暗道照得通明,李老实俯身拾起崩断的怀表链,发现逆向旋转的齿轮不知何时沾满了槐树脂。

那些金色胶质在表盘里凝固成蛛网状,竟将倒走的时针生生卡在了现代与往昔的夹缝中。

“铁蒺藜开路!”他扯着嘶哑的嗓子低吼,身后五六个汉子立刻将缠着麻绳的刺球滚进暗道。

生锈的金属与夯土摩擦出火星,引燃了提前渗入地层的黑油。

火舌舔舐着洞壁向前突进,在尽头炸开时,正撞见日军液压泵车喷射的冷却液——水火相激的白雾里,王猎户的猎刀已割断第三根输送管。

渡边联队的机械化阵地此刻成了铁铸的囚笼。

液压支架被烧变形的钢管卡死,齿轮箱里灌满带着槐树脂的黑油,松本小队长举着军刀劈砍缠绕履带的铁蒺藜时,王猎户的猎弩已从三十步外的油罐车顶瞄准了他残缺的左耳。

“这发子母箭本该留给头熊。”猎户满是血痂的拇指摩挲着箭尾的野猪牙刻痕,箭矢破空的刹那,松本脖颈上挂着的铜哨恰好被气浪掀起。

第一支箭穿透哨子钉进钢板,第二支在哨声余韵里扎进他大张的嘴——就像三日前这鬼子用刺刀捅穿婴儿襁褓时咧开的血口。

正面战场传来震天的呼啸。

赵寡妇将最后半壶火药倒进虎蹲炮时,看见燃烧的槐树突然抖落万千金线。

那些融化的树脂渗入磨盘裂缝,竟让炸碎的青石屑悬浮成屏障,替推着土炮车的村民挡下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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