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请柬飘香,暗潮涌动

清晨,苏府后院厨房的蒸笼白雾漫过窗棂,八个红漆食盒在条案上排得整整齐齐。

念棠踮着脚趴在案边,发顶的桃形发绳随着动作晃呀晃:“李师傅,杏仁酥的火候要小半柱香,烤得太焦张叔叔会皱眉头的。”她嫩生生的声音混着杏仁的甜香飘进蒸笼热气里。

李师傅擦了擦额头的汗,望着小姑娘鼻尖沾的面粉直笑:“姑娘放心,这炉酥饼的糖霜我筛了三遍,保准比去年张老爷在扬州吃的还香。”他转身掀蒸笼时,念棠指尖迅速在食盒夹层一按——一张叠成小桃叶的纸条便滑了进去,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午后东厢见”,墨迹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

“棠棠,该去前院了。”林氏捧着件月白斗篷进来,袖中还飘着淡淡的药香。

她伸手替念棠擦掉鼻尖的面粉,目光扫过食盒夹层时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念棠乖乖套上斗篷,小手指勾住林氏的袖口:“娘亲,等会儿我躲在屏风后面看,要是张叔叔摸袖口超过三次,是不是就该上茶了?”

林氏的手在她发顶轻轻一抚:“我们棠棠比药铺的秤还准。”

前院正厅的紫檀木门槛被擦得发亮,巳时三刻,第一顶青呢小轿停在朱漆门前。

张老爷掀帘时,腰间的翡翠扳指撞在轿杆上,叮的一声。

苏砚迎出去,拱手的动作自然得像春风:“张兄今日来得早,可是惦记着小女新烤的杏仁酥?”

张老爷脸上堆起笑,手却不自觉地往袖口摸了摸:“苏老弟这话说的,哥哥我是想瞧瞧念棠丫头,去年送她的金项圈,可还戴着?”

屏风后的念棠摸了摸颈间的朱砂痣,那金项圈早被她收在妆匣最底层。

她歪头看林氏,后者正用银针在帕子上扎着什么——每扎一针,就对应一个名字。

陆续又有三顶轿子停在门前,李老爷的圆脸上挂着油光,王掌柜的长指甲刮过门框发出刺啦声。

苏砚周旋其间,茶盏碰得叮当响,眼底却像深潭般不见波澜。

“各位叔叔来啦!”

念棠的声音像春雀儿扑棱棱飞进厅里。

她穿着月白斗篷,发间别着朵绢制的小福桃,怀里还抱着个青釉茶罐。

张老爷刚要伸手捏她脸,却见她抱着茶罐后退半步,奶声奶气道:“这是爹爹新得的云雾茶,棠棠要亲自斟,才够诚心。”

她踮脚提起铜壶,滚水冲进茶盏时腾起白雾。

李老爷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茶盏底有枚淡朱砂印,正是请柬背面那个模糊的桃尖。

“好茶!”王掌柜率先喝了一口,可喉结滚动的速度比喝茶还快。

念棠盯着他发抖的指尖,又看了眼林氏的帕子——上面“王”字位置已经扎了七个针孔。

茶过一盏,张老爷的袖口又被摸得起了毛边。

念棠悄悄扯了扯林氏的衣袖,后者放下帕子,起身道:“我去看看厨房的甜汤。”她经过张老爷身边时,袖中飘出的药香裹着句话:“东厢的炭火烧得旺。”

张老爷的喉结动了动,手指在茶盏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屏风外的日影移过门槛时,他突然起身:“苏老弟,王某突然想起铺子里还有账要核,先告退——”

“王掌柜这就走?”苏砚端着茶盏的手悬在半空,“杏仁酥可还没上呢。”

王掌柜额头沁出细汗:“改日,改日一定来尝。”他转身时,袖口的纸条角露了露,又迅速被压回去——正是念棠今早塞进食盒的小桃叶。

念棠趴在屏风缝隙间,看着王掌柜脚步虚浮地往角门走。

她听见院外传来雪压竹枝的轻响,恍惚间又想起昨夜那抹带血的黑羽。

“阿爹,”她转身拽住苏砚的衣角,“王叔叔的鞋尖沾了泥,是东巷的红土。”

苏砚低头看她,目光掠过她颈间的朱砂痣,和请柬上的桃印重叠在一起。

正厅外的雪还在下,某片雪花落进念棠的领口,她却不觉得冷——因为她知道,院外那株老梅树下,刘二的腰牌正随着呼吸轻轻晃动,上面的铜铃被他用帕子裹得严严实实,只等一声令下。

王掌柜的青布棉鞋刚碾过角门积雪,苏砚便垂眸抿了口茶,茶盏边沿沾着念棠方才斟茶时溅的水痕。

念棠扒着屏风缝隙的手指微微蜷起,看那抹灰影拐过影壁,这才转身拽了拽苏砚的湖蓝暗纹袖角:“阿爹,东巷红土掺着碎瓷片,只有运窑货的独轮车才会压出那种纹路。”她仰起脸,眼尾的朱砂痣随着说话的动作轻颤,“昨夜院外那只带血的黑羽,爪子上也沾着同样的泥。”

苏砚的指节在茶案上轻叩两下,目光扫过正厅里仍在寒暄的李老爷——那胖子正捏着块杏仁酥,嘴角沾着糖霜却舍不得咬,分明在等什么信号。

林氏不知何时又回到厅中,指尖绕着帕子上的针脚,见苏砚望来,不动声色地将帕子翻了面——背面密密麻麻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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