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停了。
陈砚捏着符纸的手指微微收紧，后颈的菱形标记还在发烫，像有团活火在皮肤下窜动。
他余光瞥见苏挽月将改装麻醉枪的保险轻轻按下，枪身暗纹里的蓝色药剂晃出细碎光，林戟的军刀已经凝出半透明的金属纹路——那是她金属掌控能力觉醒时才会有的现象。
顾昭昭的碎屏终端突然发出蜂鸣，电流在她发梢炸成淡紫色的小火星。
你们来得比我预期的早。
声音从黑色晶体里渗出来，像生锈的齿轮碾过耳膜。
陈砚抬头时，晶体表面的倒影突然扭曲，那个暗金瞳孔的男人从影子里走了出来，白大褂下摆沾着褐色的旧血，后颈的菱形标记比陈砚的更暗沉，像块凝固的焦油。
零号观察者？顾昭昭的指尖在碎屏上顿住，我父亲笔记里...
初代觉醒者，实验编号001。男人的声音没有温度，他抬手时，陈砚后颈的标记跟着刺痛，他们想让我成为人类进化的引路人，结果我的肉体在第13次基因融合时崩溃了。
现在这样......他摊开手，手臂穿过苏挽月的肩膀，倒成了最完美的系统宿主。
所以我们都是实验品？林戟的军刀嗡地震颤，金属纹路爬满整柄刀身，那些说我们是命运之子的鬼话，都是你们编的？
淘汰的样本罢了。男人的暗金瞳孔扫过四人，这十年我看着你们像被线牵着的木偶，有人为了力量自相残杀，有人为了生存跪舔怪物——多有趣的观察报告。他忽然笑了，病态的沙哑里溢出几丝癫狂，但游戏该结束了。
命运重置程序启动后，所有数据都会清零，新的实验体......会比你们完美百倍。
苏挽月的麻醉枪突然顶住男人的胸口——尽管枪口直接穿了过去。
她盯着自己医药箱里浮动的基因检测仪器，眉峰紧蹙：我的治疗能力对变异因子的亲和力......是被设计好的匹配机制？
聪明的小医生。男人的身影在晶体前虚化又凝聚，你们的能力、性格、甚至弱点，都是经过计算的变量。
比如你总对濒死患者心软，比如林队长见不得弱者被欺......他的目光扫过陈砚，至于你......
系统提示！特殊地点签到成功——
陈砚后颈的刺痛被机械音猛地切断。
他低头时，掌心多了枚银色圆盘，圆盘表面流转着星河般的光纹。
系统提示音这次带了点急切：【因果干扰器已发放，可干扰系统对现实的干预，持续时间：300秒。】
老陈？林戟的声音带着警惕。
陈砚把圆盘往掌心一按，冰凉的触感顺着血管窜遍全身。
他抬头时眼底的星火压过了晶体的光，花衬衫被实验室的风掀起，露出腰侧那道十年前的旧疤：五分钟。他晃了晃手里的圆盘，用这东西搅乱系统运算，你们谁去引开它的注意力？
林戟的军刀当地插进地面，金属纹路瞬间爬满整面墙。
她反手抽出背后的战术锤，锤头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液态金属：我去炸了主控室的防御矩阵。她冲陈砚咧嘴一笑，虎牙在灯光下闪了闪，记得给我留口热饭，等会砸完墙我可饿了。
小心。苏挽月扯住她的战术背心，往她口袋里塞了支蓝色针剂，遇到能量反噬就打这个。
林戟拍了拍口袋，转身时战术锤已经胀大到两人高。
她对准实验室东侧的金属墙就是一砸——震耳欲聋的轰鸣里，拳头大的金属碎屑劈头盖脸砸下来，林戟踩着碎渣冲进扬起的尘雾，声音混着金属摩擦声传来：倒计时开始！
昭昭，跟我来。陈砚拽住顾昭昭的手腕往西侧跑，因果干扰器在他掌心发烫，主控室的权限锁需要生物识别，你的终端能黑进系统吗？
顾昭昭的碎屏终端突然亮起幽蓝的光，电流在她指尖跃成细小的蛇：父亲留的密钥能破解初代系统。她的语速快得像机关枪，但需要你的标记当媒介——他们把命运之子的权限绑在你后颈的菱形上了。
陈砚猛地刹住脚。
他盯着顾昭昭终端上跳动的代码，突然伸手扯下领口的银链——链坠是块磨得发亮的铜钱，是他十六岁在工地搬砖时，工头送的保平安物件。用这个。他把铜钱按在终端接口上，系统总说我躺平能签到，说不定这破铜钱也是他们设计的变量？
顾昭昭的眼睛突然亮了。
终端屏幕上的乱码开始疯狂滚动，她拽着陈砚往走廊尽头跑：是因果锚点！
他们怕意识体失控，用现实物品当你的安全绳......到了！
主控室的金属门泛着冷光，门中央的扫描区正红光闪烁。
陈砚后颈的标记突然灼痛，他本能地抬手按住，菱形纹路透过皮肤在掌心投下阴影。
扫描区的红光瞬间转为翠绿，门嗡地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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