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巷口的风带着初春的凉意,拂过林悦萱的指尖。她站在“织守工坊”的木门前,布包沉甸甸地压在臂弯里,那件缀满蝴蝶结的样衣安静地躺着,像一段终于要交托出去的过往。
叶清寒没有催她。他只是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她微微蜷起的指节上。片刻后,他抬起手,轻轻覆了上去。掌心的温度不疾不徐地渗入她的皮肤,没有强迫,只有一种沉静的支撑。
门轴轻响,老师傅抬起头。他没说话,只是朝里侧案台示意。林悦萱深吸一口气,解开布包,将样衣平铺在旧木桌上。金线在午后斜照的光里微微闪烁,像一条蜿蜒的河,流过她曾一针一线缝补的夜晚。
老人戴上老花镜,指尖沿着衣襟缓缓滑过,停在一处断裂的金线处。“这里断过三次。”他声音低缓,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第一次缝得急,线头乱;第二次压得紧,布面皱;第三次……”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林悦萱,“是你自己缝的吧?针脚稳,心也稳。”
林悦萱喉头一紧,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不是修。”老人将样衣轻轻折起,放入一个桐木匣中,“是让它更完整。裂痕本就是布料呼吸的地方,堵住了,反而会裂得更狠。”
她忽然觉得眼底发烫。那件衣服曾是她最深的痛——被抄袭、被否定、被当作笑柄的耻辱,全都缝在那一针一线里。可此刻,它不再需要被藏起,也不再需要被证明。它只是存在,像她走过的路,不必抹去,也不必炫耀。
老师傅从抽屉里取出一枚铜顶针,递给她。内圈刻着“织守”二字,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光滑。“留着。”他说,“以后缝自己的命,别再替别人补窟窿。”
她接过,指尖摩挲着那圈微凉的金属。它很轻,却又像承载了某种重量。
叶清寒始终未语。他只是看着她将顶针缓缓套上食指,动作轻得像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东西。
工坊外,暮色渐起。巷子里的游客已散,只剩下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轻晃。两人并肩走出木门,身后那扇褪色的布帘被风掀起一角,又悄然落下。
走了约莫十几步,林悦萱忽然停下。她转身面对叶清寒,发间一缕微金的发丝被风吹起,掠过他的手背。他没有躲,只是任那缕发丝轻轻扫过皮肤,像一次无声的触碰。
“你说过,裂痕能成为结构的一部分。”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那……我们的未来,能不能也这样?”
他看着她,目光沉静如深潭。片刻后,他从西装内袋取出那张预约单,背面那行“传承不靠复制,而在重新编织”的墨迹,在暮色中依旧清晰可见。
“不是能不能。”他将纸张递向她,“是已经在了。”
她没接,只是抬头望着他。巷子深处,远处钟楼传来五声沉缓的钟响。一只野猫跃上矮墙,颈间系着一条褪色的红绳,在风中轻轻摆动。它蹲在那里,静静望着两人,像在确认什么。
叶清寒的目光在那抹红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收回。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多看。
“我们不是复制谁的人生。”他声音低沉,“是重新织一条路。”
林悦萱终于伸手,指尖轻轻拂过那张被抚平的预约单。她想起自己曾撕下《抉择》草图的一页,扔在样衣旁,说“我不再漂流了”。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只是停了下来。可现在她明白,停顿不是终点,而是为了看清方向。
她将预约单轻轻推回他手中。
“那条路,”她轻声说,“得一起走。”
他点头,将纸张重新收进内袋。动作间,袖口微动,露出腕上一道未完全消退的旧伤——那是他曾为她挡下玻璃碎片留下的痕迹。她看见了,却没提。有些伤,早已不必再言说。
两人继续前行,脚步默契地落在同一节奏上。巷道前方分出两条路,一条通向车站,一条深入老城。他们谁也没问,谁也没停,径直走向那条更幽深的巷子。
青石板在脚下延伸,影子被暮色拉长,渐渐连成一片。林悦萱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叶清寒的手。他的手指微凉,掌心却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光还在。”她抬头看天。西边最后一缕霞光正缓缓沉入屋檐,像一缕未熄的火。
“这次,”他侧首看她,眼神坚定,“是我们一起追的。”
她笑了,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包中的铜顶针随着步伐轻响,一声,又一声,像一颗埋下的星火,在寂静的巷子里悄然闪烁。
野猫从矮墙上跃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转角。红绳在风中轻轻晃了晃,像一道未完成的记号。
叶清寒的脚步没有停。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前方,落在她背影与光交织的轮廓上。
林悦萱忽然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比刚才更烫了一些。她没问,只是任那热度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像一场无声的承诺。
巷子尽头,一盏新亮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照亮了前方未铺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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