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如山崩海啸。
李澈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般撞击着胸膛，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说，还是不说？
说了，是把这弥天大谎焊死，再无退路。
不说，前功尽弃，现在就得死！
脑中电光火石间，无数念头闪过。求饶？没用。常规的路都走不通！
他强迫自己冷静，摒弃了一切杂念。蛛网？土腥气？那些若有若无的迹象，在生死面前根本算不得凭依！
此刻他唯一能抓住的，就是前世记忆里那段关于“大炎京畿地动”的记载！
那是他唯一的底牌，也是他唯一的生路！
没有退路，那就杀出一条血路！
赌！都他妈到这份上了，不赌也是死！
李澈强行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猛地抬起头，直视着王瑾那双阴鸷的眼睛。
他眼神里之前的恐惧和慌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出去的、近乎癫狂的镇定。那是一种看透了生死，将自己也当成赌注押上赌桌的眼神！
他知道对付王瑾这种人，你越怕，他越得意。你得比他更狠，比他更疯！
“总管没听清？”李澈的嘴角，竟然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那小人，就再说一遍！”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清晰地炸响在地窖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三日之内，京畿之地，必有地动！此乃天谴，警示朝堂！”
话音刚落，本就精神紧绷的刀子匠再也撑不住，两眼一翻，竟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另外两个小太监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王瑾的方向连连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总管饶命！奴才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啊！”
王瑾没有理会他们。
他只是死死地看着李澈，眼神里的阴狠，渐渐被一种极度危险的玩味和审视所取代。
他在这宫里混了二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装神弄鬼的，攀扯关系的，哭爹喊娘的，数不胜数。
可敢当着他的面，在这净身房里，预言“地龙翻身”这种动摇国本的大事，这小子是头一个。
要么，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要么……他就是个握着惊天秘密的疯子！
王瑾眯起眼，仔细审视着李澈的表情。那张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摇和心虚，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燃烧的不是求生的欲望，而是一种近乎神棍般的、不容置疑的“确信”！
仿佛他不是在预言，而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这个发现让王瑾心中一动。他忽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个有趣的游戏，更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若这小子是胡言乱语，三日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凌迟处死，正好可以震慑那些背后搞小动作的家伙，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王瑾的手段。
若这小子说的是真的……一个能预知天命的“仙人”，若是能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将是何等恐怖的一张底牌！
想到这里，王瑾的心头一片火热。无论真假，对他而言，都是稳赚不赔！
“呵呵……呵呵呵呵……”
王瑾突然笑了，尖细的笑声在地窖里回荡，让人头皮发麻。
他翘起兰花指，轻轻点了点李澈，慢悠悠地说道：“好，好一个天命之人，好一个地龙翻身。”
“咱家就喜欢跟你这种有胆色的疯子玩儿。”
他踱了两步，宝蓝色的袍角在地上拖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咱家就给你三日。”
李澈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成了！他赌对了第一步！
然而王瑾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三日后，”王瑾的脸上挂着笑，眼神却比刀子还利，“若是风平浪静，晴空万里……”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阴恻恻地说道：“咱家不但要净你的身，还要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剁碎了去喂我那几条养在后院的饿狗！”
“咱家要让宫里所有人都看看，胡言乱语是个什么下场！”
话音落下，那两个磕头的小太监都停住了，惊恐地抬起头，看向王瑾的眼神里全是深入骨髓的畏惧。
李澈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王瑾狠，却没想到他能狠到这个地步！这比直接死了还难受，这老阉货心理变态啊！
可现在他没有退路了！
他梗着脖子，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演得跟真的一样。
“一言为定！”
他昂着头，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用一种挑衅的目光迎向王瑾，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力量：“三日之后，若无地动，小人任凭总管处置，绝无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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