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有点亮,秦川踩着青石板朝灶房走去,脚底板还带着昨夜拍卖孤品面时的热乎劲儿。
那碗一两银子的面卖出去后,整条街都闹开了,那些贵公子嘴上骂着“抢钱”,可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在棚子外等着开张。
他没出摊。
他心里明白,现在不能接着卖面,得盘账、备料,还得盯着后院。
灶房的门没关紧,门缝里飘出一股冷油味儿,感觉不对。
他眉头一皱,推门进去。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屋檐滴水声。灶台上的铜锅歪了点,油罐子盖没盖好,几滴红油顺着罐口往下滑,在陶罐边凝成暗红色的油珠。秦川蹲下,用指尖蹭了蹭那滴油,捻了捻。
黏糊糊的,还不够透亮。
他眼神一暗。
这油……不是他昨天熬的那批。
他站起身,走到墙角的香料柜前,柜门锁扣好好的,可拉开抽屉时,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啥硬物撬过又合上了。他伸手摸摸柜底,果然,在角落里摸到一点又湿又腻的油渍,还混着点辣椒碎末。
有人来过。
还动了料。
秦川没声张,转身走出灶房,顺手带上了门,脚步稳稳的,好像啥都没发现。可一进内院,他就招手把贴身小厮叫过来,小声说:“去查,昨夜谁在灶房附近晃悠过,特别是碰过油罐的。”
小厮领命走了。
秦川站在廊下,看着天边的鱼肚白,脑子飞快地想着事儿。
辣酱嘛,就是靠配方和火候。别人能偷走半张纸的配方,但要是火候把握不好,还是做不出那种“辣得爽、香得上头”的味道。可要是连火候都被人摸清了……那才麻烦。
他眯了眯眼。
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三天后,镇中心集市的空地上搭起一座高台,铺上红布,敲起锣鼓,秦川亲自站上去,手里提着两口小铜锅。
台下人挤人,有来买面的老主顾,有听说“秦老板要现场教学”来看热闹的人,还有几个穿着短打、眼神乱转的生面孔。
“各位!”秦川声音响亮,“最近外面传言,说我这‘秦氏辣酱’的方子被人偷了,市面上马上就有‘同款’了。”
人群一下子乱了。
“真的假的?”
“我就说嘛,前两天王记米铺门口摆了个辣酱摊,卖得可便宜了!”
秦川一笑:“假的成不了真。今天我就当着大伙的面,用同样的辣椒、同样的香料,熬两锅辣酱——一锅小火慢熬,一锅大火爆炒。你们自己尝尝,哪个是真,哪个是冒牌。”
台下马上有人起哄:“秦老板,你要是输了咋办?”
“输了?”秦川挑了下眉,“我把今天所有辣酱免费送。”
“那你要是赢了呢?”
“那你们得记住——”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只有我亲手熬的,才是‘秦氏辣酱’。”
话音刚落,火就点着了。
小火那锅,油温慢慢升起来,辣椒渐渐变色,香气一层一层地透出来,先是麻,再是香,最后是那种勾人魂的辣。而大火那锅,油刚热就倒进辣椒,噼里啪啦响,黑烟直冒,一股焦苦味让前排几个人直皱眉。
两锅熬好,秦川亲自舀了两小碟,递给台下两个老顾客:“尝尝。”
一个吃了小火熬的,眼睛一亮:“这味儿!对了!就是面里的那个味!”
另一个吃了大火炒的,刚咽下去就咳嗽起来:“啥玩意儿?又苦又涩,辣得头疼!”
秦川站在台上,双手一摊:“看到没?差一点火候,就差老远。你们买的那些‘便宜货’,多半就是这么做的——看着红,闻着冲,吃一口就想吐。”
人群炸开了锅。
那几个生面孔悄悄往后退。
秦川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有数了。
——探子,就在里面。
当晚,秦川在一间不起眼的柴房里,亲手写了一份“秘方”。
纸是普通的黄麻纸,字写得很潦草,像是随手记的。上面写着:“辣椒去籽,冷油下锅,三成热就放花椒,五成热加姜蒜,七成热倒醋提香,最后撒盐收汁。”
写完,他吹了吹墨迹,又在角落加了一行小字:“火候小点别大了,不然香味没了还发苦。”
然后,他把这张纸塞进一个油纸包里,封好,交给心腹:“明天一早,把它‘掉’在米铺后巷的泔水桶旁边。记住,要让那个总在醉梦楼附近晃的瘦子‘捡’到。”
心腹一愣:“主子,这方子……”
“假的。”秦川冷笑,“真方子我根本不用纸记。这上面写的,看着像回事,其实每一步都错。用冷油?熬出来全是生辣味。七成热倒醋?酸味盖住香味,吃一口就受不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冷:“让他们照着做,做一锅
手机支付宝搜索XeavdO831HA即可领取作者发的红包,赶快参与吧!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