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消毒水混合着血腥味的剧痛中醒来。
右肩蜈蚣似的缝合线一跳一跳地疼，像有火在里面烧。
稍微一动，冷汗就下来了。
他躺在诊所硬邦邦的诊疗床上，身上盖了条洗得发白的薄毯。
天还没亮透，昏暗光线从窗帘缝隙挤进来。
苏晚晴不在外间。
只有那个叫阿木的娃娃脸，门神似的抱着胳膊坐在门口小凳上，警惕盯着门缝。
昨晚缝针的噩梦还历历在目。
陈默龇牙咧嘴坐起来，身体里那几股乱窜的气流好像…壮大了一丝丝？
虽然还在捣乱，但带来的暖意时间长了点。
他试着集中精神，想看看那坑爹系统。
【滋啦…系统自检…修复进度…0.01%…效率18%…】
界面依旧雪花，但好歹能动弹了。
“淦，比蜗牛爬还慢。”陈默心里骂。
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摸索着下床，想去柜台后面找找有没有水或者吃的。
脚刚沾地，诊所里间虚掩的门缝里，隐约传来苏晚晴压低的声音：
“…微型皮下植入式，型号‘蜂鸟III’，研究所的制式追踪器…昨晚缝合时发现的，嵌在伤口边缘肌肉里…应该是那架飞行器牵引光束擦过时植入的…屏蔽器只能干扰信号，无法根除…他们肯定在定位…”
追踪器？研究所？！
陈默头皮瞬间炸了！
难怪找得那么快！自己身体里埋了个定位炸弹！
他猛地想起昨晚缝合时，苏晚晴手指似乎在他肩头按了一下，当时痛迷糊了没在意…原来是在取这东西！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诊所也不安全了！
“醒了？”里间门拉开，苏晚晴走出来，手里捏着个镊子，镊子尖夹着个比米粒还小、沾着点血丝的银色金属片，正是追踪器。
她脸色冷得像冰，随手把那玩意儿丢进旁边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里。
小东西沉底，冒了几个泡，不动了。
“这东西…”陈默声音发干。
“研究所的狗鼻子。”苏晚晴打断他，擦了擦手，“屏蔽器功率有限，最多再撑几小时。这里不能待了。”
“我…我去哪？”陈默慌了。
外面全城热搜通缉，研究所高科技追杀，赵少黑道搜捕…天地虽大，竟没他容身之处！
兜里就昨晚反杀混混摸来的几百块皱巴巴脏钱。
苏晚晴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向外面渐渐苏醒、却依旧混乱的城中村深处。
“想活命，光躲没用。你需要力量，或者…能换来力量的东西。”
她目光扫过陈默，“你身体里那点东西，很怪，对某些能量反应很大。城西鬼市最深处，‘奇物坊’老李头那儿，偶尔能淘到点…古里古怪的玩意儿。碰碰运气？”
奇物坊？老李头？
陈默想起老人们提过那个闹鬼的旧货巷子。以前当笑话听，现在…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没钱…”陈默捏着那几张脏钱，脸皮发烫。
苏晚晴没说话，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两张红票子，拍在桌上。
“算借你的。利息…等你活下来再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陈默看着那两张红票子，喉咙哽了一下。“…谢谢。”
“阿木，带他从后门走。绕路，避开探头。”苏晚晴吩咐。
娃娃脸阿木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起身。
城中村深处，光线更暗，巷子窄得只能容一人侧身。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霉烂木头和劣质油脂混合的怪味。
奇物坊就是巷子尽头一片稍微开阔点的空地，地上铺着破塑料布，摆满了各种破铜烂铁、缺腿的佛像、褪色的年画，看着跟垃圾场没两样。
摊主都是些老头老太，缩在阴影里打盹，眼神浑浊。
阿木像个幽灵，把陈默带到一个堆满生锈齿轮、破陶罐的角落摊子前。
摊主是个干瘪老头，裹着件油光锃亮的旧棉袄，眯缝着眼，像尊风干的泥菩萨。
正是老李头。
陈默心跳加速。
他努力集中精神，感应体内那点气。
“系统！扫描！快看看有没有宝贝！”心里狂喊。
【滋…收到请求…扫描模块…加载中…10%…】
【能量不足…范围受限…精度…误差大于50%…滋滋…】
草！果然不靠谱！陈默暗骂，眼睛像探照灯扫过摊子。
大部分东西看着都像废品。
快绝望时…
嗡！
身体里那几股气突然躁动起来！
方向是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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