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把薄荷种子倒在掌心时,指尖沾着清晨的凉意。
这包种子是她绕路三个街区买的,花店老板说叫“翡翠薄荷”,最是耐旱,撒点水就能扎根。此刻阳光刚爬上键盘,裂痕里的小世界正泛着橘红色的晨光,像被打翻的柿子汁。
“幸福巷32号”的院门敞开着,陆建国正蹲在门槛上,用一块破布蘸着缸里的水擦脸。水珠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落在青石板上,瞬间洇成个小黑点,又很快消失。
“爸,我去叫李奶奶。”小宇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攥着个铁皮小碗,碗底还留着昨晚“雨”的湿痕。
“慢点跑。”陆建国扬声喊,看着儿子的背影笑了笑,又对着天空望了望,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多谢”。
林夏的心跳轻轻颤了颤。她把掌心凑近裂痕,对着小世界轻轻一吹——绿色的种子像撒了把碎星子,飘飘悠悠地落在院子中央的阴影里。
“簌簌——”
种子落在泥土上的轻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陆建国猛地回头,看见那些绿色的小颗粒,眼睛一下子亮了:“小宇!快回来!”
小宇刚跑到巷口,闻言又折回来,看见院子里的种子,惊讶地张大了嘴:“是天上掉下来的!”
“我看看。”陆建国蹲下去,用指尖捏起一粒种子,放在鼻尖闻了闻,“有点清香味……像草籽?”
“不像。”小宇也捏起一粒,对着光看,“奶奶种的草籽是褐色的,这个是绿的。”
正说着,隔壁的王婶抱着丫头走过来,看见他们蹲在地上,好奇地问:“咋了?又有好东西掉下来了?”
“王婶你看。”小宇举起手里的种子,“神仙送的,不知道是啥。”
王婶凑过去看了看,突然拍了下手:“这不是薄荷籽吗?我娘家那边种过,泡水喝能败火,夏天嚼着还凉快!”
“薄荷?”陆建国眼睛一亮,“能种活不?”
“咋不能?”王婶把丫头往怀里紧了紧,“这东西皮实着呢,沾点土就能活。”
林夏心里一动,赶紧从抽屉里翻出喷雾瓶,对着裂痕轻轻按了下。细雾般的水珠飘进小世界,落在种子周围,泥土渐渐洇出深色的痕迹。
“又下雨了!”小宇跳起来,指着天空喊,“神仙让它发芽呢!”
巷子里的街坊们听见动静,都围了过来。前院的李奶奶拄着拐杖,西头的赵叔扛着锄头,连平时不爱出门的张大爷都搬着小马扎凑了过来,院子里一下子挤得满满当当。
“真邪门了,这雨就跟长了眼似的。”赵叔摸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空。
“我看是陆大哥家积了德。”李奶奶叹了口气,“咱们跟着沾光了。”
陆建国从屋里翻出个小铲子,在阴影里挖了个浅坑,小心翼翼地把种子埋进去,又浇了点水:“不管是啥,先种上。要是真能长出薄荷,大家都来摘。”
“好!”街坊们异口同声地应着,脸上都带着笑。
小宇蹲在坑边,用树枝画了个圈,把薄荷苗围起来:“谁也不许踩!这是神仙的礼物!”
林夏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她刚想收回目光,就听见张姐的高跟鞋声从走廊那头传来,越来越近。林夏慌忙直起身,假装整理文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键盘——张姐正站在她身后,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
“林夏,”张姐把一份文件摔在她桌上,“客户说昨天的方案少了个数据图表,你是猪脑子吗?”
文件砸在桌上的声响震得键盘都晃了晃,裂痕里的阴影跟着抖了抖。林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看见小世界里的街坊们都慌了神,纷纷抬头望天。
“咋回事?”赵叔紧张地问,“天咋晃了?”
“是不是神仙不高兴了?”李奶奶的声音发颤,紧紧攥着拐杖。
林夏的脸涨得通红,手指抖得厉害:“对不起张姐,我马上补!”
“现在补?客户的会都要开始了!”张姐的声音陡然拔高,“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干了!这个月绩效考核你等着拿C吧!”
周围同事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像细密的针,扎得林夏浑身发烫。她低着头,一句也不敢反驳,只觉得键盘里的阴影晃得越来越厉害——那是她的手抖得太厉害,碰歪了键盘。
“云要跑了!”小宇突然喊,指着阴影边缘,“往巷口跑了!”
街坊们都慌了,跟着阴影往巷口挪,嘴里不停念叨着“别跑”“我们错了”。陆建国跑在最前面,张开双臂像是想拦住阴影,却只扑了个空。
林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既委屈又着急。她趁着张姐转身骂人的功夫,悄悄把键盘推回原位,阴影终于稳住了,重新落回32号院的院子里。
“不跑了!”李奶奶惊喜地喊,“定住了!”
街坊们都松了口气,纷纷对着天空作揖。陆建国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林夏的方向苦笑了下,像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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