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杯还在地上震，紫光一跳一跳地往外冒，像颗快断气的心脏。李大锤盯着那道裂开的银箱，布料已经化成一滩黏糊糊的紫浆，正顺着缝隙往下滴。他咽了口唾沫，低头看自己工装裤上的破洞——那缕紫烟早就没了，可胎记还在烫，一下一下，跟杯子里的光对上了暗号。
“它认亲？”他扯了扯嘴角，“我爹都没这么亲过我。”
梵蒂没说话，光能匕首还横在身前，目光锁着那队人后退的方向。雾气重新合拢，脚步声被吞得干干净净，只剩保温杯还在嗡嗡震，像在回应什么。
等那声音终于弱下去，李大锤才弯腰把红袜捡起来，拍了拍灰，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又吐出来：“这玩意现在是信号塔还是路由器？要不要给我装个Wi-Fi？”
他把袜子缠回左肩胎记，一圈，两圈，打了个死结。紫光果然弱了，保温杯也不抖了，安静得像块废铁。
“能阻断。”他说，“看来我不是钥匙，是插头。”
梵蒂这才收了武器，教鞭变回原形，指尖轻点耳后。皮肤下的金纹还在闪，频率很慢，但温度低得吓人。她摸出扫描仪，对准自己后颈，一道光扫过，空气中浮出波形图。
李大锤凑过去：“哟，心电图？你这心跳比我的袜子还破。”
图上本该是标准荷光者能量流，可中间突然窜出一段逆向波，跟胎记的震动完全镜像。更离谱的是，波峰顶端浮出一个符号——不是刻纹里的任何一种，倒像个倒三角，尖朝下，像箭头，又像警告牌。
“?？”李大锤念出来，“这啥？厕所标识？”
梵蒂立刻关掉投影，扫了一眼，没回应。
“你不告诉我，我只能自己猜了。”他耸肩，“是不是我胎记太帅，把你的纹路都带歪了？”
她瞪他一眼，转身去捡保温杯，动作有点僵。李大锤看着她耳后的金光又闪了一下，这次颜色更深，近乎暗红。
“你不行了。”他说。
“闭嘴。”
“我说真的，你这状态，再闪两下就得进ICU。要不咱先撤？等白月魁派个真援军，带点酸奶和创可贴那种。”
“沉锚就在眼前。”她盯着那倒悬的塔影，“不能停。”
“行，那我换个说法——你要是倒了，我得把你扛回去。你多重？一百二？一百五？我这工装裤可不抗造。”
她没理他，把保温杯塞进背包，拉链拉到一半，忽然停住。
“刚才……”她声音压低，“那布料融化时，能量流向不对。不是被吸收，是被‘读取’。”
“读取？”李大锤一愣，“它还会看书？”
“像在确认身份。”她抬眼，“他们说你是钥匙。可钥匙不会自己呼吸。”
“所以我可能是U盘，插进去就自动运行病毒程序。”他摸了摸胎记，“下次他们再来，我直接格式化自己，清空回收站。”
正说着，远处传来引擎声，低沉平稳，不像查尔斯那队人那种机械步调。一辆银灰色运输车从雾里钻出来，车身印着实验室徽记，车顶天线还在转。
车门打开，跳下三个穿防护服的人，领队右臂接口处有道反光，像是金属熔接的痕迹。李大锤眯眼看了两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红袜，随手一扔，精准塞进对方刚打开的装置箱。
“哎，帮忙收一下，别弄丢了。”
那箱子“嘀”地一声，红灯狂闪，警报响了：“检测到未授权有机污染物，执行隔离程序。”
防护罩瞬间合拢，把红袜封在里面。领队脸色一变，脱口而出：“K-4068又搞事！这破系统怎么老认错污染源！”
李大锤咧嘴笑了：“行了，你是自己人。”
“你扔什么不好扔袜子？”领队摘了头盔，是个女的，眉眼利落，“上次她拿你的眼泪冻成冰淇淋，全队吃了集体过敏，到现在看见‘李大锤’三个字都想打喷嚏。”
“碎星干的？”李大锤一拍大腿，“我就说那丫头报复心重！”
“少废话。”梵蒂上前，“我们需要深度扫描，她耳后刻纹出现非标准能量流向。”
领队立刻调出便携设备，架在支架上。屏幕亮起，探头对准梵蒂后颈。李大锤站边上，看着那波形图一点点铺开。
“荷光者灵核稳定……表层共振正常……”技术人员念着，“等等，深层有节律……这频率……”
屏幕上，两条波线并列出现。一条平稳，属于梵蒂；另一条起伏剧烈，却和李大锤胎记的震动完全对称，像镜子照出来的。
“镜像共振？”技术人员抬头，“这不可能。灵核不会无端复制外来频率。”
“试试切断。”领队按下按钮，“启动灵核同频抑制器。”
设备嗡鸣，一道蓝光扫过梵蒂全身。她身体猛地一僵，呼吸停了，金纹瞬间转成暗红，像要炸开。李大锤眼疾手快，一把拍掉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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