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把玉佩碎片用布条缠了三层，塞进肋下衣襟深处。那点热意还在，像一块没冷却的炭，紧贴着皮肉。他没再看背包晶板，燃料剩多少已经不重要——飞起来就是活靶子。风从东面来，带着湿土和腐叶的味道，他迎着风，低身钻出古庙后窗，脚踩在倾斜的瓦檐上，一滑而下。
落地没出声，膝盖微屈卸力。他贴着墙根绕到庙后，绕开正面坡道，往东侧山谷走。那里窄，两边峭壁夹着一条石缝，人只能侧身通过。追兵若来，数量再多也展不开。他选这条路，不是为了快，是为了控场。
走出半里，药雾的滞涩感又爬上右臂。经脉像是被砂纸磨过，灵气提不上来。他没停，左手握拳，用八极拳的震劲在胸口撞了三下，借反震把残雾往指尖逼。一口腥气顶到喉头，他咬牙咽回去。
玉佩突然一烫。
不是刚才那种持续升温，是短促的一下，像被针扎。他脚步一顿，没回头，也没摸玉佩，而是把左手悄悄移到背包侧钮上。三秒后，热度退了。他继续走，步速不变，但肩背已经绷紧。
山谷口就在前头，两块巨岩斜插，中间只容一人通行。他刚踏进石缝，头顶岩壁传来细微的碎石滚落声。
他没抬头。
右脚刚落地，左侧岩凸上人影一闪，刀光斜劈而下。同一瞬，右侧岩缝里跃出第二人，直扑他后路。第三人等在出口外，双手握着混元锤，锤头对准石缝中央，蓄势待发。
三面合围，杀机锁死。
陈玄左脚猛地蹬地，身体像被弹出的石子，贴着左壁滑出半步。刀锋擦着鼻尖掠过，削断一缕发丝。他借势旋身，右肘撞向身后刺客肋下，八极短打的寸劲爆开，那人闷哼一声，退了半步。
可就这一瞬，混元锤动了。
锤未至，风先到。地面青石炸裂，碎块飞溅。他来不及全避，只能侧身收肩，让开要害。锤风扫中右臂旧伤，整条胳膊瞬间发麻，像是骨头裂了缝。
他踉跄一步，刚要借壁发力再退，另两名杀手已封住退路。刀光交错，逼他回身硬接。他抬左臂格挡，软甲内层纹路微亮，震开一刀，但第二刀紧随而至，划过肩头，布料撕裂，血线渗出。
三人呈三角站位，步步紧逼。持锤者狞笑一声，再次扬锤。
陈玄右手摸向背包侧钮。他知道这一按，蒸汽喷口会炸出强流，能逼退一人，但也会暴露位置，引来更多追兵。可眼下没得选。
他拇指刚压上按钮——
天边一道银光破云而下。
长剑如流星斩落，剑气轰然炸开，混元锤在空中翻了两圈，砸进岩壁，陷进去半尺。三名杀手齐齐后退，刀锤断口冒着青烟。
剑光未散，一缕银线自远空疾掠而至，稳稳停在陈玄身前三丈。剑尖点地，一人踏剑而立，黑袍猎猎，眉峰如刃。他没看杀手，目光扫过陈玄，最终落在他胸口——布条缝隙间，玉佩微光一闪而没。
持锤杀手怒吼一声，抡起断锤扑上。另两人也冲了过去。
黑袍人头也不回，左手轻抬。
剑未动，剑气先至。三道银线横切而过，杀手动作戛然而止。他们僵在原地，脖颈处浮出细红线，血珠缓缓渗出。三具身体先后倒地，没再动。
山谷重归死寂。
黑袍人收剑入鞘，шаг向前。脚步不重，但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微微震一下。他走到陈玄面前，眉头紧锁，盯着他胸口那点微光，声音低沉：“这气息……你母亲是苏瑶？”
陈玄没答。右手仍卡在侧钮上，指节发白。他记得这名字。母亲留下的拳谱扉页上，写着“苏瑶”二字，墨迹淡了，但字还在。他从没对外提过。
“你是谁？”他问。
黑袍人没立刻回答。他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虚划，一道剑痕凭空浮现，三息后消散。他盯着那痕迹，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叫李沧澜。”他终于开口，“天剑宗弟子。刚才那一剑，是警告。下一剑，不会留活口。”
陈玄没动。
“你认识这块玉佩？”
“不止认识。”李沧澜眼神锐利，“二十年前，它在苏瑶手里。她进过试炼场最深层，活着出来的，只有她一个。”
陈玄呼吸一滞。
“她后来消失了。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她叛出宗门。没人知道她去了哪。”李沧澜盯着他，“可这块玉佩的气息，和她当年一模一样。你不是陈天南的儿子。你是苏瑶的后人。”
陈玄没否认，也没承认。他只问：“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在群上看你发的定位。”李沧澜淡淡道，“‘紧急联络’一亮，我就在三百里外。剑修赶路，不靠脚。”
陈玄心头一震。群成员里，有个叫“剑狂”的，常直播剑斗，一剑斩山，狂得没边。他一直以为是吹牛。现在看，那不是直播，是日常。
“你信不信我？”李沧澜问。
陈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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