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树下,她蹲了整整三天。
风吹乱了她的发,雨打湿了她的衣,蚂蚁爬过她的手背,她却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树梢上那个雪白的小球——蚕茧。
“它……真的会变?”她轻声问自己,声音沙哑,“从吃叶的虫,到吐丝的神?”
她叫嫘祖,黄帝的正妃,本该母仪天下,锦衣玉食。
可她偏偏不爱华服,只爱粗布与桑林。
别人见她蹲在树下看虫,都笑:“王后疯了,整天盯着蚂蚁看。”
可她知道——那不是蚂蚁,是未来的光。
她伸手,轻轻触碰那蚕茧,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仿佛握住了某种生命的律动。这小小的茧里,藏着怎样的奇迹?是虫的终结,还是神的诞生?
第一天,她看着蚕儿大快朵颐桑叶,那沙沙的声响,像是生命在咀嚼时光。第二天,蚕儿开始吐丝,银白的丝线在阳光下闪烁,像是从它体内流出的月光。第三天,茧已成型,将蚕儿紧紧包裹,仿佛在孕育一个全新的世界。
“生——死——再生……”她喃喃自语,目光穿透茧壳,看到了天地间的轮回之灵,“这不是虫,这是神赐予我们的礼物,是华夏的经纬。”
风吹过桑林,带来阵阵清香,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华夏的衣冠,将因这小小的蚕儿而改变。
记得那是一个春日午后。
嫘祖在后山散步,忽见一棵老桑树上,密密麻麻爬满青白色的小虫,正贪婪地啃食桑叶。
“这是什么虫?”她问随从。
“叫‘天虫’,”老农答,“每年春天都来,吃光叶子就死,没啥用。我们拿它祭蚕神,求个平安。”
嫘祖皱眉:“祭了就能平安?那年大旱,你们祭了,叶子还是枯了。”
她蹲下,仔细观察。
这虫通体柔嫩,头小如针,却有八对足,爬行时一拱一拱,像极了后世的“毛毛虫”。
她发现一件奇事:
这些虫不吃叶时,会仰起头,从嘴里吐出细如发丝的银线,缠绕在叶脉之间,像在织网。
“它在……造房子?”嫘祖心头一震。
她守了七日,终于看见结局——
那虫吐丝越来越多,将自己完全包裹,变成一个洁白如雪的茧。
“死了?”她轻轻触碰。
可就在此时,茧微微颤动。
三天后,茧破,一只长着鳞翅的蛾飞出,轻盈如梦。
嫘祖呆立原地,四目含泪:
“生——死——再生……
这不是虫,是天地间的轮回之灵。”
她捡起空茧,轻轻一拉——
那丝竟不断,绵绵长长,像一条通往未来的线。
“如果……”她喃喃,“能把这丝抽出来,织成布……
那天下人,就不用再穿兽皮、披草蓑,在寒冬里发抖了。”
孤身试验:王后的“养蚕密室”
她向黄帝请求:“给我一间屋,十棵桑树,百只天虫。我要试一件事。”
黄帝笑:“你不是王后,是巫女?”
但她坚持。
于是,她在宫外建了一间茅屋,墙上刻字:
“蚕室——非请勿入,违者罚织布十匹。”
她脱下王袍,换上粗麻衣,亲自采桑、喂虫、观茧。
第一年:失败
她不懂温湿度,蚕全死于闷热;
她用手剥茧,丝断如乱麻。
第二年:再试
她发现蚕喜阴凉,便在屋外挖沟引水,调节温度;
她用木棍轻轻搅动沸水,将茧放入,竟能抽出完整长丝!
“原来要煮!”她大喜,“热让丝胶软化,才能抽!”
她日夜守在锅边,手被烫出无数水泡,却笑得像个孩子。
第三年:初成
她终于织出第一匹布——薄如晨雾,滑如流水,白如初雪。
她给它取名:“绢”。
她将绢披在身上,走进阳光。
风过,绢轻扬,仿佛她不是凡人,而是从云中走下的仙。
黄帝见了,震惊:“这布……比兽皮轻,比草衣暖,比羽毛柔……
你从哪得的?”
嫘祖微笑:“我从一只虫的轮回里,抽出来的。”
“丝神”之争:传统与变革的碰撞
绢一出,轰动天下。
贵族争穿,称其为“天衣”;
百姓惊叹,说她是“丝神下凡”。
可也有人反对。
祭司集团怒了:“你毁了祭祀传统!我们每年祭‘天虫’,是为求平安。你把它们煮了抽丝,是对神的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