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许大茂就偷偷摸摸地推着他的自行车出了大院。
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便一溜烟地骑着车,直奔几十里外的红旗公社。
他要找的人,是那个公社的王书记。
这人许大茂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最好面子,爱显摆,尤其对自己手腕上那块表,看得比眼珠子都金贵。
自行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了俩钟头,许大茂累得跟条死狗似的,终于到了红旗公社的办公大院。
他把车一停,从车把上挂着的网兜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两瓶用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西凤酒。这可是他托了关系才搞到的好东西,是这次计划的敲门砖。
“哟,王书记!您在呐!可想死我了!”
许大茂一进门,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王书记正端着个大茶缸子喝水,看到许大茂,眼皮抬了抬,官腔十足地“嗯”了一声:“是小许啊,今天没放电影的任务,跑我这儿来干嘛?”
许大茂搓着手,身子往前凑了凑,压着嗓子,那股子神秘劲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王书记,我跟您说个天大的好事儿!”
“我那从瑞士回来的远房表叔,您还记得不?人家可是专给部委大领导拾掇那金贵玩意儿的钟表圣手!手上的活儿,那叫一个绝!”
“这不,今儿刚到,明儿一早的火车就得走,脚不沾地儿!我一琢磨,哎哟,这不赶巧了嘛!您这块宝表,正好我拿去让他给您免费瞧瞧,清个油泥,上个保养,这机会要是错过了,那真是拍大腿都来不及啊!”
这套说辞,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在了王书记的心坎上。
部委领导意味着层级,瑞士圣手意味着专业,免费意味着占便宜,明早就走意味着稀缺和紧迫!
在这个信息极其闭塞的年代,这种利用“信息差”制造的骗局,对王书记这种爱慕虚荣又总想往上爬的人来说,简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真的?!”王书记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胖脸上堆起了笑,“哎哟,小许,你可真是有心了!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他的动作却一点不含糊。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表带,将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英纳格”手表摘了下来,宝贝似的在手心里摩挲了一下,才递给许大茂。
“小许啊,那你可得给我盯紧了!千万别磕着碰着!这表……可是我托人从香江那边带回来的,花了我好几百块呢!”
这块瑞士进口的英纳格金表,表盘镶金,指针锃亮,在当时黑市上,价格高达四五百元,绝对是普通工人一两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的巨款,是真正的奢侈品!
许大茂接过手表,那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心中一阵狂喜,脸上却愈发恭敬:“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王书记!我用我的人格担保,保证给您保养得油光锃亮!”
他心里却在阴狠地狂笑:“王胖子,这表你就先别想要回去了!等老子用它办完了大事,就说在城里被人偷了,谅你一个公社书记,也不敢为了这块来路不明的表,跑到市里来大张旗鼓地报案!”
他早就把所有的后路都想得一清二楚了。
……
当天晚上,许大茂揣着这块烫手的“金疙瘩”,鬼鬼祟祟地回到了四合院。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闪进了中院易中海的屋子。
昏暗的灯光下,易中海和聋老太太早已等候多时。
当许大茂将那块用手帕包裹的金表放到八仙桌上时,那金灿灿的光芒,瞬间就晃了三个人的眼。
易中海的呼吸变得粗重,聋老太太那双浑浊的老眼里,也迸发出一股贪婪和兴奋的光芒。
“好!好东西!”易中海压低了声音,“有了它,林卫那小畜生就算浑身是铁,也得给咱们砸成铁渣!”
作为整场阴谋的主谋,易中海沉稳地敲了敲桌子,说出了他深思熟虑后的毒计:
“明天,我出面开全院大会,就说防贼,把大伙儿的心都给说活泛了,给你晚上办事儿开个门缝!”
“大茂,你听清了,下半夜人睡得跟死猪似的,你溜进去,把这块表,给他塞到床底下。手脚利索点,得做得像他自个儿藏赃物一样!”
“完事儿第二天,你天一亮就去派出所,哭天抹泪地说公社书记的表丢了,就死咬着怀疑院里那个花钱没数的林卫!到时候公安上门一搜,人赃并获,他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这叫死无对证!”
这套计划环环相扣,歹毒至极。
一旁,聋老太太阴沉着脸,补充道:“大茂,做完事后,这块表绝对不能留在你手里,也别想着贪了它!等公安把林卫带走,你就找个机会,把它扔进护城河里,死无对证!手脚一定要干净!”
“对!死无对证!”许大茂兴奋地直搓手。
易中海最后阴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