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滴进青铜灯底的凹槽时，火光“嗤”地一下窜了起来。那光不亮，却像一把小刀，划开了通道里浓得化不开的黑。

齐小天指尖还在疼，手上的伤口裂着，他顾不上管，赶紧把灯举到石门前那个闭着的“眼瞳”符文上。青色的火焰一照过去，符文边缘就泛起一层淡淡的光，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呼吸。

他屏住气，后背轻轻贴回石门，想找回刚才那种和符文一起跳动的感觉。可肺里越来越闷，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

“等等！我有办法！”

曾小贤猛地从墙角站起来，声音都在抖，眼睛亮得吓人。他几步冲上前，指着右边第三块螺旋纹：“你们不觉得这纹路像老式收音机的旋钮吗？我以前修过音响！这种机关，得反着来！逆向思维懂不懂？”

“别碰——！”齐小天猛睁眼，吼出声。

可已经晚了。

曾小贤的手已经按上去，用力一拧。

“咔。”

一声闷响从头顶深处传来，像锈死千年的齿轮被硬生生撬开。整扇石门上的符文瞬间由青转红，红得像血浸透了石头。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上方岩壁缓缓裂开一道缝，一柄巨大的青铜斧子慢慢探出来，刀刃朝下，寒光刺眼，悬在他脑袋顶上不到三尺的地方！

“趴下！”胡一菲大喊一声，整个人像箭一样扑过去，肩膀狠狠撞向曾小贤胸口。两人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轰——！”

巨斧砸落，碎石四溅，斧刃深深插进地面，裂缝一直蔓延到众人脚边。烟尘滚滚中，曾小贤仰躺着，眼神发直，喉咙上下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悠悠一个箭步蹲到他耳边，小声嘀咕：“刚才那一秒，我都想好台词了——‘夫君，你走得比通告还准时’。”

曾小贤没笑，嘴唇哆嗦着，手指死死抠住地上的碎石。

胡一菲站起身，拍了拍肩上的灰，眼神冷得像冰。她扫了一圈，最后盯着曾小贤：“下次再乱碰东西，我不救了。”

张伟缩在墙角，双手还被围巾绑着，声音发虚：“这门……是不是专门挑话多的人下手？”

陈美嘉靠在石壁上，轻轻按着眉心，低声说：“不是挑人。是他那一扭，把‘气’搅乱了。原本的节奏断了，就像琴弦崩了一根。”

齐小天低头看着手中的青铜灯，火苗忽明忽暗，像受了惊的小动物。他看向灯底，那滴血已经干了，变成一块暗斑，但凹槽边缘却隐隐透出一丝温热。

他忽然明白了——这门不是死的，它能感觉到谁碰了它，是善意还是莽撞。

曾小贤那一转，看似是帮忙，其实打乱了所有节奏。

“它要的不是动作。”他喃喃道，“是顺序，是节奏，是……对的人做对的事。”

胡一菲走过来，声音压得很低：“现在怎么办？等它自己恢复？”

“没时间了。”齐小天抬头看向通道深处。

拖拽声又来了，而且这次不一样了。不再是单一的脚步，而是好几个声音混在一起，还有金属刮地的刺耳声响。不到二十丈远，正飞快逼近。刚才巨斧落地的震动，显然惊动了更多东西。

唐悠悠站起身，甩了甩手腕：“要不我再演一段？上次管用，说不定还能唬住它们。”

“别。”陈美嘉摇头，“现在的‘气’已经乱了，再用情绪去扰动，只会把它们招得更近。”

曾小贤终于坐起来，背靠着石壁，脸色惨白。他望着地上那把嵌入石砖的巨斧，声音轻得像风：“我只是……不想一直拖后腿。你们都在想办法，我也想做点什么。”

没人说话。

齐小天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青铜灯，贴近石门背面。他闭上眼，努力忽略周围的杂音，专心感受后背传来的微弱震动。符文的跳动还在，但乱七八糟的，像被打翻的鼓点。

他试着用呼吸去引导，一呼一吸，慢而稳。火苗轻轻晃了晃，符文的红光也开始褪去，重新泛出一点青色。

“有用！”张伟小声叫起来。

齐小天不敢睁眼，继续维持节奏。三下、五下、七下……符文的波动渐渐平稳，好像有人悄悄把它理顺了。

就在这时，曾小贤突然开口：“我觉得……左边那个波浪纹，可能是个重置键。”

齐小天心头一紧，猛地睁眼：“别说话！”

可已经晚了。

曾小贤的手已经伸了出去，朝着左侧那块波浪形符文。

胡一菲一步跨过去，手臂横挡在他面前，硬生生把他逼退。曾小贤踉跄两步，后背撞上石壁，手肘磕在棱角上，闷哼了一声。

“你是不是非得死一次才肯闭嘴？”胡一菲冷冷盯着他，“你以为这是录综艺？还能重来？”

曾小贤低下头，手指蜷成拳头，塞进掌心，肩膀微微发抖。

齐小天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