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药囊边缘,那块染血的布条正缓缓渗出金丝,像蛛网般缠上内层的驱瘟丹粉。玉姝指尖一挑,将它夹出来扔在地上,布条落地即化,只剩一摊微光在石板上跳了两下。
她转身就走。
玄渊跟在后面,脚步轻得像怕踩碎什么,其实只是不想吵醒整条街的狗——他已经连续三天被这条街的野狗追着咬裤脚,理由据说是“身上有股不像活人”的味儿。
“你真不去药铺?”他问。
“不去。”她说,“那儿现在比魔族食堂还热闹。”
“可你昨晚说要查祭坛的事。”
“我说我要去,没说要带你。”
玄渊叹了口气:“你怀疑我流的是金血?”
“我不关心你吃什么长大的。”玉姝停下,回头看他一眼,“我只关心谁会在我背后捅刀子。”
“那你应该多看看自己身后。”玄渊耸肩,“毕竟我每次都在你前面挡刀。”
玉姝没接话,拐进一条窄巷,直奔城东废宅。
夜风卷着灰烬打转,祭坛上的三只玉瓶还在原地,裂纹比白天更深,血光从缝隙里往外溢,像是瓶子里的东西快熟了。
她刚靠近石阶,地面突然抖了一下。
三根枯枝动了。
不,不是枯枝——是三个蜷缩在角落的小妖,伪装成断木已有数日,连呼吸都模拟成了风声。它们猛地弹起,爪尖泛着青黑毒光,直扑玉姝咽喉、心口、后颈三大死穴。
药杵横扫而出,撞上第一只妖的手臂,发出金属相击的脆响。玉姝借力旋身,一脚踹开第二只,第三只却已扑到脸前,腥臭之气喷在鼻尖。
她抬手格挡,药杵尖端忽然爆开一道金光。
嗡——
声音不大,却像钟鸣砸进脑子,三只小妖齐齐僵住,耳朵裂开,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它们惨叫着后退,动作扭曲如抽筋。
玉姝愣住了。
那光……和玄渊伤口渗出的血,是一样的颜色。
她还没回神,一只小妖猛然张嘴,喷出一团浓黑雾气,又烫又腐,直冲面门。
“低头!”
人影从斜上方掠下,玄渊一脚踢飞喷雾的妖,另一手拽住玉姝肩膀往下一压。两人滚倒在地,他顺势翻身将她护在身下,嘴唇擦过她耳际:“别吸气,蚀魂雾能钻进骨头里啃记忆。”
玉姝屏住呼吸,盯着近在咫尺的脸。
这家伙怎么每次都赶得这么准?
玄渊似乎察觉她的目光,咧嘴一笑:“我说了,怕你想我。”
说完还不忘顺手甩出三枚银针,钉入地面呈三角之势,针尾晃动,一圈透明屏障升起,把黑雾拦在外头。
“你还挺熟练。”玉姝推开他站起来。
“职业习惯。”玄渊拍拍灰,从腰间解下一个药囊,倒出一把细粉撒向被困的小妖,“抓活的,问幕后主使。”
粉末遇空气即燃,化作淡蓝火焰罩住其中一只。那妖挣扎起来,眼珠翻白,嘴里开始冒泡。
“谁派你们来的?”玄渊蹲下,用银针挑开它的下巴。
小妖喉咙咯咯作响,突然狞笑:“司战之眼……早已睁开……你们逃不掉……”
话音未落,它脖颈暴涨,皮肤炸裂,一团黑雾喷涌而出,目标却是玉姝。
玄渊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整个人撞过去把她扑倒。两人摔进草丛,黑雾贴着他后背掠过,烧得衣料嗤嗤作响。
“你又救我。”玉姝坐起来,看着他肩头焦黑的痕迹。
“嗯。”玄渊喘了口气,“不然你得花三个月找新郎中。”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他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颗丸药塞给她,“含着,解毒用的。别咽,等药效散了再吐。”
玉姝接过,没吃,也没扔。
那只自爆的小妖尸身正在融化,最后缩成一小团黑烟,悬浮半空。她伸指蘸了点自己的血,轻轻点过去。
血丝触烟瞬间,扭曲成一个字——**囚**。
玄渊眯眼看了会儿:“这字写得真丑。”
“你在回避问题。”
“我没有。”他弯腰捡起一根断藤,“我只是觉得,有些真相说出来,比被瞒着更疼。”
“比如你为什么总出现在我查案的路上?”
“我说是缘分,你信吗?”
“不信。”
“那就当我是闲得慌。”玄渊把断藤往火里一丢,“顺便提醒你,刚才那三个小妖,指甲缝里都有朱砂粉。”
玉姝皱眉:“驱邪符才用的那种?”
“对,但他们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说明有人给他们画了符,却没教他们怎么用。”
“有人在批量制造炮灰。”
“聪明。”玄渊鼓了两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