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天,夜里有突袭演练。
李云龙专门点名,让三排所有人都带上新式口粮,去执行二十里的武装越野任务。
按照以前的经验啊,这种强度的急行军,一个排里怎么着也得有五六个兵跑到一半就累得不行,掉链子了。
可这一回,月亮都高高地挂在中天了,三排到达终点的时候,一点人数,嘿,一个人都没少!
政委李德胜亲自走上前去检查。
他一个一个地摸着战士们的额头,听着战士们的喘气声,脸上一开始那种惊愕的神情啊,一下子就变成了特别高兴的样子,大声说道:
“体温正常得很!呼吸也稳稳当当的!你们瞧瞧这几个小子,好家伙,还有力气在路过林子的时候顺手抓了两只野兔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周明远就给三排的战士们做了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这检查结果出来后,他整个人都不吭声了。
他在病历本上写的不再是那些草药的方子了,而是写了一行连他自己都感觉很陌生的话:
“参加训练的士兵,夜视能力跟演练之前比起来,明显变强了。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良弄出来的眼白发黄的毛病,消退的比例都达到七成还多了……营养干预的效果那是相当显著,得重新估量一下传统的伤病治疗方法在战时后勤保障里到底适用不适用了。”
写完这些,他就一声不吭地把那本都翻得破破烂烂的《本草纲目》,放到药箱的最底下去了。
到了第六天的傍晚,决战的时候终于是到了。
林峰把所有炊事班的骨干还有参加培训的学员都召集起来了,组织了一场规模特别大的最终测试。
一百个来自不同连队的战士,连着吃了三天那种新式的口粮之后,要进行负重攀岩、五十米射击精度,还有夜间微光识别这三项特别重要的考核呢。
晚上,成绩单就挂在操场中间的木板子上呢,旁边有一盏马灯,那灯光一照,成绩单上的数字看得清清楚楚的。
合格率是79.6%。
这个数,就跟拿大锤子狠狠敲了一下似的,敲得每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虽然没达到林峰心里想的八成这个标准,可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就说明,光靠改变一下饮食,部队整体的战斗力一下子就提高了不少。
林峰深深吸了一口气,瞅着眼前那整整齐齐的生产线,心里就念叨着:
“行了,这战场营养支援的体系啊,总算是初步弄起来了。”
李云龙手里拿着一块压缩饼干,吃得满嘴都是油。
他站在成绩单前面,眼睛死死盯着那个79.6%的数字,看了老半天,然后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说:
“他奶奶的……老子打了一辈子仗,到现在才明白,兄弟们以前挨饿不是没东西吃,是他娘的不知道该怎么吃!”
他这话音还没落,通讯员就跟箭似的冲过来了,扯着嗓子喊得那叫一个大声,都快把嗓子喊破了:
“报告团长!兄弟团的陈团长带着二十多个干部,已经在山口排好队了,点名说要来学学咱们‘伙房革命’的经验!”
李云龙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仰头大笑起来,笑得那声音大得呀,把树梢上睡觉的鸟都吓得扑棱扑棱飞走了。
笑完之后,他擦了擦嘴,眼神一下子变得特别犀利。
他跟身边的人说:
“去,跟号手讲一声——今儿个晚上,不是为了打仗,就为了显显咱的威风!把集结号吹起来!”
没一会儿,号角声又响起来了。
这声音和以前那种又急又慌的可不一样了,变得悠长又庄重,就好像在告诉大家:
一支军队的精气神,正在这时候重新塑造。
夜里的风吹着,远处的校场上,火把一个接一个地被点亮了,最后聚在一起就像一片跳动着的光的海洋。
模模糊糊地能看到,好多好多的身影开始集合起来了,队伍排得整整齐齐的,那股子杀气腾腾的劲儿就出来了。
一场从来都没搞过的公开操练,马上就要在好多双眼睛的盯着下,开始了。
好多双军靴不停地踩来踩去,把尘土弄得一会儿扬起来,一会儿又落下去。
战士们身上的汗从毛孔里往外冒,和这尘土混在一块儿,那味儿冲进鼻子里,又浓又糙,就像是黄土、盐巴还有皮肉被烤焦了搅和在一起的味道。
阳光太刺眼了,校场上那些露着的石头都白花花地反光,感觉大地就像在悄悄地烧起来一样。
独立团的战士们,像一群准备扑食的饿狼。
军官吹哨子的声音又尖又利,就像刀把空气都割破了似的,哨声一响,战士们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上,手掌拍到滚烫的沙砾上,“啪”的一声,闷闷的。
他们身上的军装,补丁摞补丁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