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隆中

荆州的雨,比许都的蝉鸣更缠绵。

林越牵着一匹老马,站在襄阳城外的渡口。雨丝细密如愁,打湿了他的青衫,也打湿了怀里那卷泛黄的《民生策》。从许都到荆州,他走了整整一个月,躲过曹操的追兵,穿过云梦泽的瘴气,终于抵达这片被称为“天下之腹”的土地。

渡口旁的酒肆里,一个戴着斗笠的汉子正在擦桌子。林越走上前,将腰间的“汉节”玉佩轻轻放在桌上,玉佩的断口在昏暗中泛着冷光。汉子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他,斗笠下的眼睛像鹰隼般锐利:“‘归雁’南飞,可有‘家书’?”

“家书在‘隆中’,待‘卧龙’亲启。”林越低声回应——这是边让教他的暗号,对应桃花坞“雁归客”的密语。

汉子点点头,从柜台下抽出一支竹篙:“跟我来。刘豫州的船在芦苇荡里等你。”

小船无声地划入雨幕,两岸的芦苇像绿色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隔绝。林越坐在船头,看着雨水在水面上敲出一圈圈涟漪,想起边让的话:“刘备此人,虽屡败屡战,却有‘折而不挠’之志。他帐下有关羽、张飞、赵云三员虎将,更有诸葛亮为军师——此人道号‘卧龙’,有经天纬地之才,你将《民生策》与玉玺交给他,胜过十万雄兵。”

“前面就是‘博望坡’。”撑船的汉子突然开口,“去年夏侯惇引十万大军来攻,就是在这里被诸葛军师一把火烧得片甲不留。”

林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坡上草木葱茏,隐约能看到焦黑的树干——那是火攻留下的痕迹。他想起赵丫,想起她在长坂坡断桥阻击曹军的身影,心中一阵温热:“赵丫……她现在怎么样?”

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赵姑娘好得很!关将军把她救回来时,她肩上中了一箭,硬是咬着牙没哼一声。现在在营中跟着孙乾先生学兵法,说要等你来了,跟你比谁杀的曹兵多!”

林越的嘴角忍不住上扬。雨还在下,心里却像照进了一缕阳光。

小船穿过芦苇荡,停靠在一座荒僻的码头。码头上站着一个穿着绿袍的文士,手摇羽扇,笑容温和:“林兄一路辛苦,亮已在此等候多时。”

林越心头一震——此人想必就是诸葛亮。他连忙起身行礼:“久闻先生大名,晚辈林越,奉荀彧先生之命,特来献……”

“嘘。”诸葛亮将手指按在唇上,羽扇轻摇,“此地不宜久留,随我去隆中详谈。”

隆中在襄阳城西二十里,是一片清幽的山谷。诸葛亮的草庐就建在山谷深处,门前有几株桑树,屋后是潺潺溪流,雨雾中宛如仙境。

“这是家兄诸葛瑾托人从江东带来的新茶。”诸葛亮为林越斟上一杯热茶,茶香袅袅,驱散了旅途的疲惫,“林兄在许都太社祭坛之事,亮已尽知。荀彧先生以身为炬,照亮孤臣之路,实乃汉之栋梁。”

林越从怀中取出玉玺、《民生策》和衣带诏,放在桌上:“先生,这三样东西,是荀彧先生和桃花坞村民用性命换来的。先生曾与边让先生论道,想必知道《民生策》的价值——它不仅是治国之策,更是天下苍生的‘希望之种’。”

诸葛亮拿起《民生策》,手指轻抚泛黄的纸页,目光变得深邃:“边让先生当年在洛阳著书,亮曾登门求教。他说‘民生者,非仓廪之实,乃人心之安’,此言振聋发聩。只是……”他话锋一转,看向林越,“林兄可知,如今的荆州,已是‘危卵’?”

林越一愣:“此话怎讲?”

“曹操在汉中击败张鲁,已回师许都,下一步必取荆州;江东孙权虎视眈眈,鲁肃三番五次来讨还‘借荆州’之事;而刘豫州虽名为‘荆州牧’,实则只占有江夏、江陵二郡,兵力不足三万。”诸葛亮走到窗前,望着雨中的山峦,“三方势力环伺,荆州就像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林越想起桃花坞的村民,想起许都饿死的流民,握紧了拳头:“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再次陷入战火?”

“非也。”诸葛亮转过身,羽扇指向桌上的三样东西,“玉玺可正名,衣带诏可聚义,《民生策》可安民。三者合一,便是破局之法。只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越身上,“破局之人,不能是刘豫州。”

林越愕然:“为何?”

“刘豫州虽有仁德之心,却碍于‘汉室宗亲’之名,行事束手束脚。”诸葛亮叹了口气,“他若以‘衣带诏’讨曹,天下诸侯或会响应,但曹操只需一句‘清君侧’,便能将他打成‘叛臣’;他若推行《民生策》,必然触动荆州士族的利益,刘表旧部恐生内乱。”

“那谁能破局?”

诸葛亮微微一笑,指了指林越:“你。”

林越怔住了:“我?我只是桃花坞的一个普通村民……”

“普通村民?”诸葛亮摇头,“你是边让先生的传人,是桃花坞‘雁归客’的守护者,是荀彧先生选定的‘种桃人’。你无党无派,无名无位,却握着天下最珍贵的‘民心’。”他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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